白微阻止不及:“師父!”
白芷道:“要不讓我見他一麵也行。或者我不與他見麵,讓他把消息交給包打聽,我付包打聽中介費呀。”
顧清羽道:“不必,之前的事情是我沒有辦好,這一件還是能辦得到的。你這次,唉,回去之後就要開祠堂了。”
白芷道:“那就開吧,名份早定才好辦好。是不是呀?”最後一句話她是對著白微說的,白微一想,也對,臉上也沒有那麼焦慮了。
顧清羽問道:“你願意?”
白芷輕點自己的臉頰:“多好臉呀,誰能想到這張臉有三年沒有曬過一次太陽呢?哪怕春光明媚,那怕金風送爽,哪怕陽光與它隻隔著一層麵具,可是不能。四年了,我洗澡的時候從來不敢脫衣服,就怕被人看到胳膊。我的名字沒人叫,我快忘了這唯一屬於我的東西了。除非我一事無成,我的生活稍有點起色就能感受到投注過來的目光,我不想做陰溝裡的老鼠了。我要享受我的陽光,告訴所有人我是白芷。”
顧清羽低聲道:“是我的過錯。”
白芷笑道:“讓我見一見老爺子吧,還有蕭韶,他肯定不會懵太久。”白芷吃不準顧鬱洲是個什麼態度,但是她不能不麵對這一切。
顧清羽道:“我陪你去見他,正好,他應該也想見你。他對有用的人容忍度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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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鬱洲已經用完了早飯,早課也做完了,換了一身寬袖長袍背著手站在池邊撚著數珠看魚。顧虞商與蕭韶都在,另一個男子顧清羽小聲給白芷說是顧鬱洲的第三子顧翊徵。都算是自家人。
顧清羽先拜見父親,再與兄姐見禮,然後是蕭韶給舅舅行禮,白芷在一邊歪頭看著隻覺得有趣。顧家禮儀十足,跟看演禮紀錄片似的。
那廂見完禮,顧清羽不招呼她,她也就隻跟在後麵看著也不跟打招呼。顧清羽先給顧鬱洲小聲說了練長風的事情,顧鬱洲才緩緩轉過身來,又把白芷看了一眼。白芷對他微微點頭躬身,顧清羽輕喚了一聲:“爹。”
顧鬱洲道:“都不跑了?”
顧清羽憋屈地垂頭,顧鬱洲又看白芷。白芷道:“不會跑,不就是廢了嗎?”
顧氏三姐弟一齊連著蕭韶一起看她,白芷莫名其妙,道:“不是嗎?生子當如孫仲謀啊。”
顧鬱洲忽然大笑,踱到石桌前坐下,指著手邊另一隻石凳對白芷說:“坐吧。”白芷忍住了糾正彆直接坐石凳的話,乖乖坐下,左手撐腮打量著顧鬱洲。
這是一個不顯老態的老人,他已有白發皺紋,精神卻還不錯,腰背挺直肩部卻不緊繃,整個麵部的表情是放鬆的,顯出一種一切儘在掌控中的平淡。相貌自是極好的,顧鬱洲兒女都很好看,他自己年輕時想必也是個英俊的男子。人說少時如仙、老時如猴,顧鬱洲的臉卻沒有殘,猶如醇酒帶著醉人的香氣。
白芷突然說:“身體照顧得挺好。”
顧鬱洲道:“你跟傳說裡不太一樣。”
“大家不太熟,這麼說話有點尷尬,”白芷收回手按住桌麵,“有人說,人生就是一場賽跑,但是有的人出生就落在了彆人的終點上。又有人說,人生是場接力跑,是接著父輩、祖輩、無數輩的祖先往下跑。我……生在了彆人幾十代跑不到的終點上,那還跑什麼?我就是轉過身來,迎著他們跑,他們都趕不上我。得來太容易,人生太無趣了,以致無所畏懼。揮霍吧、造作吧,反正浪費得起,隻要能有一點新鮮感、刺激感怎麼著都行。二世祖的通病。”
顧鬱洲似乎感了興趣,一挑眉:“哦?”
“後來有一天,我在路上病得七死八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卻突然不想死了。我就告訴自己,跑跑看,人生中所有的重大戰役都是孤軍奮戰的,於是我跑了起來,”白芷微笑著攤開了雙手,“花了四年,奔跑的感覺還行。我還要接著跑。”
顧鬱洲大笑不止:“跑吧,累了不妨歇一歇,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休息一下才能跑得更遠。”又對顧清羽說:“叫練長風來。”
顧家姐弟都很驚訝,顧清羽看了一眼白芷,說:“他不在近前。”
顧鬱洲一點頭:“知道。”
接下來的時候裡,顧鬱洲不再跟白芷談人生了,隻是閒談,問她怎麼學醫,怎麼成就的醫術。白芷道:“手熟而已。遇到病人就治,沒有病人就出去撿。”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小姨娘輕移蓮步,眾人看過去,顧虞商等人就要告退,白芷也站起來:“那什麼我去看看三師兄,午飯時候了,他彆亂吃東西。”
顧鬱洲微一點頭,眾人一齊告退。顧清羽先對顧虞商、顧翊徵說:“我們還有事,下午再見。”帶著白芷去了商陸那裡,路上顧清羽說:“以後說話要小心一點。”
白芷道:“我話說得太多了,是不是?”
“你說得還可以,他不是會被話語打動的人。”
“哦。”
“練長風後天就會過來,你可以親自問他。”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