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聞(1 / 2)

少年行 我想吃肉 10275 字 8個月前

白芷寫出來是一整套的方案, 除了藥方還有飲食禁忌等,並且嚴格規定了顧熙宮的行動。她寫的時候顧守仁親自在一邊磨墨,邊磨邊看, 臉上的詫異之色是掩也掩不住的, 拿去給顧鬱洲看, 顧鬱洲卻微微點頭。顧守仁畢竟年輕,輕喚一聲:“爺爺?”

顧鬱洲道:“你不懂。隻做單子上的事情,一旦有變,回溯起來就會很容易找到原因。”

白芷心裡歎氣,臉上微笑, 還要點頭表示讚同。顧守仁得到顧鬱洲的首肯,飛快地說:“我這就去辦。”白芷也起身:“那我也去q了?吃兩劑之後我再來複診。”顧鬱洲道:“阿羽, 你送孩子回去。”

父女倆一離開, 大伯母就憂心地說:“侄女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

“我是相信清羽。”顧鬱洲淡淡地說。顧清羽生母過世的時候他隻有十四歲,正是一個日天日地的年紀, 跟父親不親, 跟同母的哥哥也瞪眼,是異母長兄帶了他三年將他的小脾氣摸順了的。當然,第四年這貨就跑了,不提也罷。

白芷是不關心他們說什麼的,反正讓她治她就當刷經驗了。她隻擔心一個顧熙宮經驗值不夠,問顧清羽:“我想再多收治一些人, 行不行?”

顧清羽道:“回去再說。”

回朱鳥閣的路上白芷問顧清羽:“您手上的正經事怎麼辦?”顧清羽道:“有你師兄。”

到了朱鳥閣, 二堂兄顧守義正在同李嫂說話, 見到他們過來先問好,再問白芷有什麼要改建的。白芷從袖子裡摸出張單子來:“都在這上麵了, 您看不合適的就劃掉。”顧守義掃了一眼,都不是大工程,把臥房一樓賞歌舞的地方按她要求改成浴房,前院茶室改成病房、手術室,後院另一處客房改成另一處“藥廬”,其餘就是加個秋千之類,都很簡單。

顧守義道:“浴房水氣大容易讓木材黴壞,再者沒個開心的地方也太無趣了,那兒留著。在外麵用石料加蓋一間浴房,很快的。其他的活計也就兩三天的事。”

白芷道:“有勞。”

兩人簡單說完,顧守義去準備,顧清羽道:“從今天開始,我再授你兩套劍法、兩套掌法,一套拳法,你要融彙貫通。如果還有時間,再授你一套鞭法、一套腿法。再教你一點五行八卦陣法。”

“還有二十幾天,我一套劍可是練了小一個月的。況且以後還可以慢慢學呀。”

“怕辛苦嗎?”

“那倒不是。”

“你不會以為家裡已經太平了吧?至少還有一、兩場大風波,你關係到大哥的病症,家裡會保護你敵人當然也會攻擊你。顧氏的武學你從頭開始練已經來不及了,還如就著你已經有所小成的功夫再學一些,多學一點就多一分安全。”

白芷道:“我去換衣服,再把時間調一下,咱們合計合計。”順手又給了李嫂一張條子,上麵隻是要求做幾套麻布的衣服,都要窄袖的。

換了衣服跟顧清羽進了練功房,顧清羽要傳授武功,黑麵、商陸等都避嫌躲開了。顧清羽垂下眼睛掩蓋住了所有的情緒,低聲道:“開始吧。記住就好,你學東西挺快。”

白芷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不是說過貪多嚼不爛嗎?”

顧清羽借著給她調整動作的機會,在她耳邊說:“隔牆有耳,你學就是了。”繼而加大了點聲音說:“一個月後你就要專心練本家的開學了,不能讓母親的武學在我手上失傳了。你以後有時間慢慢練也可以,找個合適的孩子傳給他也可以。”

白芷直覺得不簡單,想再問,顧清羽又什麼都不說了,她也就沉下心來學。原本就有基礎,同一門派的武功練得多了也容易觸類旁通,學得倒是比上一套飛雲劍法還要快一些。半天時間又記會了一套廣播體操,呃,拳法。

顧清羽教完丟下一句:“好好練熟,三天後我再來。”就要走。

白芷道:“那我要去你那裡,有受傷的人都給我留著。你不答應,我就自己去。”

顧清羽回她一個無奈的笑:“來吧。”

白芷提著藥箱跟在他身後,兩人從朱鳥閣往下下了約摸兩等的位置,到了一處大院落,肉眼可見的比朱鳥閣寒酸簡樸了許多,倒也乾淨整齊,上下十五間的兩樓的足有三座,圍著一片青石鋪地的場地。顧清羽道:“這裡是侍衛們住的地方,近來受傷的人多,夠你看的了。商陸,看好你師妹。”

這裡的房間每間都要比朱鳥閣的間要小,每間房裡擺著三張床,白芷心算一下,兩百七十人,恐怕是不夠守這麼一座城的。舉目望去,附近果然還有一些格局差不多的院子。商陸道:“這樣的院子有九個呢,不過歸師父的手下隻有這邊幾個,那邊幾個不歸咱們管,彆亂插手。”

其實不大夠忙的,留在這裡的傷者本來就少還都是輕傷――重傷的已經轉移了,要麼去了正經司藥或者醫部的藥廬,要麼就領了撫恤先回家養著了。白芷看破也不說破,把休班還留在駐地的幾十人挨個人號了個脈,傷的給藥,有暗傷隱疾的開方,刷刷半個下午就過去了。

聽到報時的鐘鼓聲,白芷才起身回去準備――今晚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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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的宴會還是那麼的奢華裝逼兼無聊,今天大家都很高興,敵人受到了懲罰、己方各有升賞。喝酒吃肉聽歌看舞,人人臉上帶著笑。白芷與顧婉、顧琳兩個堂姐坐在一處,顧婉快出孝了,衣服上已有了些淡色的繡紋,頭上彆著一枝珠花。顧琳很有點當年張媛媛的意思,笑吟吟地說:“真好,我有妹妹了!等會兒拿胭脂給你,他們分的胭脂是從京城買的,不如我自己做的好。”

白芷笑道:“好啊。”顧婉話不多,顧琳卻不停地說話:“你平常喜歡什麼?看病人不算,練功也不算,他們都說你可用功了。我要問點彆的。”

白芷道:“我呀,喜歡胡說八道!”顧琳被逗得咯咯真笑,顧婉嗔道:“你們又淘氣了。”顧琳道:“姐姐~”又嘰嘰喳喳說起有趣的事情來了,比如今年江南流行了新的衣料,城裡剛訂了一批。顧婉也跟著點評幾句。

姐妹們的社交就是先從衣服首飾化妝品說起的,白芷對這些本不感興趣,但是為了收集更多的信息也陪她們聊,還另有一套見解:“我不愛非要學什麼時興的式樣,時興的不一定適合自己。”

兩人聊興都濃,大伯母揚聲問一句:“說什麼呢?”顧琳大聲說:“說悄悄話。”大家都笑了。不時也有一些顧家的姑娘過來,顧琳顧婉也都給白芷介紹,隻是並不留她們坐下來。

宴散後顧琳還約白芷:“有空一起玩啊,不行,你得給我定個時候,不然你忙起來一準找不到你。”顧婉道:“她有正事要忙。你真想她了,不如陪她一起,她忙她的,你說你的,反正你就是想說話而已。”顧琳眼珠子一轉:“好!”又問白芷,“好不好?”

白芷道:“行啊。”

此後每天下午堂姐妹倆就準時到朱鳥閣來跟白芷一同出去瞧病。如是半月,兩人成了白芷在連天城裡的熟人。白芷更喜歡顧琳一點,大概是因為顧婉總是顯得有心事的樣子而顧琳更活潑。

半個月後,白芷將顧清羽所授的武功囫圇個兒吞了,用得最熟的還是老三樣,顧清羽手下的輕傷者可是被她給瞧完了。白芷就磨著顧清羽:“真的沒有彆的病人了?要不,囚徒也行,我可知道這裡有暗牢的。總有些人不想他們死得那麼早吧?”顧清羽沒答應,隻是給她一隻金簪:“學得好,有獎。”

這隻簪子也很有顧家的風範,乍一看是普通的錐形,再一看簪身有著繁複的紋路。白芷接過之後掂了一下,晚上縮在帳子裡用力一擰,旋開了簪頭,從裡麵摸出一張疊成一束的絲絹。薄如蟬翼的白絹鋪了半張床,上寫滿了蠅頭小楷,起頭就是“易容”。

白芷將簪子原樣裝好,放在了枕邊。

第二天,商陸便將她引到宿舍的再下一層,這裡散落著許多小院子,住著好些人家,也能看到些小茶館小雜貨鋪之類。

商陸幾彎八拐將堂姐妹三人引到一個小院子前,扣響了門環:“姚二哥的傷口總不好,司藥那群廢物治不了,不敢再接手了,師父就說,他們治不了就不要耽誤咱們的人了。唉,這裡麵的門道……”顧婉輕咳一聲,商陸老實地住了口,白芷若有所思――看來裡麵的顧忌還挺多的。

姚二的傷在腿上,傷口略深但並不長,照說早就應該好了,可是傷口一直**潰爛總是不好。司藥那裡的大夫探了數次發現也不是中毒,最終束手無策。白芷摸了把脈,發現傷很平常,又取了藥渣來看,再問生活習慣等等發現都沒有問題。問道:“以前也是這樣嗎?”姚二道:“以前從未受過傷,誰知道一受傷就這麼倒黴,也是晦氣。”

白芷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不過不一定成,你願不願意?”商陸道:“還有什麼說的,快治吧。”白芷道:“藥先彆吃了,我回去準備。”拖著商陸出去:“城裡有人會使蠱嗎?我的蟲子都沒了,現養是來不及了的。有相熟的蠱師我去借點蟲子。”

顧琳先跳了起來:“我知道誰有。”帶著白芷在九司有下層找到了一個枯瘦的中年人,那人將三姐妹打量了一回,甕聲甕氣地問:“要什麼?”

白芷挑了點食腐的蛆蟲,顧琳兩眼發直:“用這個?”白芷笑笑:“對呀。”回去放了蛆蟲吃掉腐肉,再收了蛆蟲,第二天過去看傷口已長了一點,再放,再收。如果是四五日,情況大有好轉。

兩個堂姐圍觀了整個過程,大為驚歎。白芷最後收了蛆蟲:“咱們去還蟲子吧,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回去的路上,顧婉忽然想起一件事:“伯父的傷治得如何了?”白芷道:“比想象中的好,可能不用那麼長時間就能好啦。”顧婉:“哦。”了一聲,才要說什麼,三人同時抬頭,上次夜裡出現的警示聲又出現了,四下的人群有序地縮進屋裡。顧婉顧琳都麵現憂色,黑麵、商陸幾人已挺劍護衛。

此時從山上先是落下一柄劍,一閃之間白芷看到劍柄上的顧氏印記。接著是一隻手,白芷急說:“接住手!”黑麵不動,商陸聽話地奔出去堪堪搶到,捧出斷手來才想起來問:“要這個乾什麼?已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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