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慈航靜齋師妃暄。”師妃暄一邊警惕的看著婠婠, 一邊跟季顏抱拳:“久聞季公子大名, 妃暄今日冒昧前來,實是有事相求。”
季顏笑看著她:“求我什麼?”
一般人接這話都不會這麼接。師妃暄師門強大,自身實力也強, 長得好,一下山就將自己擺在代天擇主這個高大的讓人仰望的位置。她說有事相求, 實則完全沒有求的意思。但她非要用這個求字, 那隻是她的一種自謙,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安慰。換了旁人,不管是誰, 總要給她,以及她身後的勢力的麵子。從而客氣幾句, 坐下來慢慢談。隻要不是什麼太過份的事,又不是敵對,她所求, 基本就能實現。
可季顏從來都不跟人玩這一套, 一開口接話,比對方更加的高高在上, 擺足了被人乞求的姿態。她這態度一塹, 自然就讓對方臉色難看起來。師妃暄也是新一代裡的喬楚,可到底年輕, 見識不足。碰到季顏這樣的,愣是失了形色,怔忡起來。
到是一邊的婠婠, 對著師妃暄開懷的笑了起來。她們兩是天敵,隻要對方不好,就足夠讓她開心。
師妃暄此時就有一種,在鳥語花香的世界裡,她正沉迷想要吸一口滿是花香的清氣,結果吸進去的,卻滿是霧霾的渾濁空氣。嗆得的嗓子眼疼。
可既然是她自己先開的口,這話她就得續下去。
“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生計艱難。我們正道人士正該匡扶正義,儘心為天下百姓做些事,以圖恢複吏治清明,救萬民於水火。因此,妃暄特來請季公子出世,為這天下儘些力。”
季顏想了想,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說得儘些力,是指什麼??”
師妃暄抿了下唇,才義正言辭道:“季公子不覺得,如今天下紛亂,該有一個明主出現,平息戰亂,一統天下,給百姓一個安定穩定的生活嗎?”
季顏歪著頭看著她:“然後呢。”
“然後,我們自該為明主儘力,助他快些收複山河,治理天下,讓盛世早日到來。那樣百姓的生活就會好起來……”
季顏點頭:“說得很有道理,那麼,誰是明君?”
師妃暄眉頭輕擰,顯然她還沒有結論。
季顏好奇極了:“你不是代天擇主麼?你的天沒給你提示?就算沒有指出名姓,那也有個特征什麼的吧?比如年紀多大,是男是女,出自哪門哪派,哪家哪戶?或是做過什麼了不得,讓你的天另眼相看的,足以證明他是明君的大事?又或者簡單點,身上長著彆人沒有的標誌?比如什麼腳底長七星痣,額長龍角什麼的……”
師妃暄依舊沉默。顯然,她也是一個不擅撒謊的人。沒有就是沒有,她做不出編造假話的事來。
婠婠在一邊“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到底,不過是慈航靜齋自己看中了誰,就是誰吧?你們慈航靜齋想參於天下之爭,還非要說什麼代天擇主……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人士永遠都這麼道貌岸然,明明是為一已之私,卻要拉扯上什麼正義,什麼天道。真是讓人惡心!”
“慈航靜齋的宗旨,不容你褻瀆。”師妃暄對上婠婠,立刻戰意勃發。
季顏捂額,難怪江湖傳說,師妃暄跟婠婠乃是命中注定的敵人,這兩人同樣的長相絕美,一個拜入正道龍頭,一個進的是邪派代表門派。她們的師傅就曾是死敵,而她們又繼承了她們師傅的一切,能力和意誌。
所以這兩人才見麵,就打了起來。她這邊說的好好的,婠婠上來就懟。
季顏本來還想跟這個名聲在外的師妃暄好好聊聊的,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如外間傳言的那樣,憂國憂民,正義聖潔。說起來,她自己甚至是乾過救世主的活的人,可她從來都沒有那麼高大上的理想。雖然她也時不時的說,她要拯救世界。可是,從不是因為什麼仁心慈心。她想知道,真正擁有那樣的宏大慈心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說實話,初見時便有些失望。
她不曾見過真正的慈悲人是什麼樣子的,但顯然,這位師妃暄小姐的脾氣並不好。她進空間統共不過半個小時,她來了,跟人打了起來。她也沒什麼慈心,因為在她們打架的過程中,這船上的人受了傷。哪怕是現在,那些受了傷的人,也不曾得她一個眼神。最後,她根雖然口口聲聲說百姓疾苦,可事實上,她並不懂得什麼叫疾苦。她一直生活的很好,像個公主,高高在上。
所以,才能說得那麼輕鬆。
因為所謂慈悲,是彆人教的。所謂疾苦,她大概也隻是聽了,看了。
說得更直白一些,她是奉師命在做事。如果她師傅不將這一切交由她來完成,替她揚名。她便什麼也不是……話說回來,雖然失望,也不過是相對於她的期待而已。
“毀我的船,傷我的人。你們一人留下百兩金作為補償,就離開吧。”季顏看兩人懟得烏雞眼似的,越發對兩人沒了興趣。還都是小孩子呢!
婠婠不敢得罪她,百兩金對她來說,也不算多。當下付了金子,便告辭離開。她的船也在附近,直接飛身離去,輕功很是了得。
師妃暄卻麵色尷尬:“我身上並未帶這許多金子。”
季顏看了一眼後麵的大船:“你可以叫你的仆人送過來。”
“他們不是我的仆人,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