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段時間裡,所有知識份子都激動了起來。到處想辦法找書,複習,準備考試。
季顏也隨大流,跟著知青們一起複習。
讓她意外的是,淮叔給她拿了一套高中的書回來。據說,是郭繼民專門找了給她寄回來的。
郭繼民這兩年就沒回來過,可信卻沒斷。三月的時候信裡說他提乾了,現在是個連長。他得到的消息比其他人到要更早些,消息一出來,書就寄到了。
拿到書第二天,季顏就將那藥膏的方子給了淮叔。
本來想等拿到大學通知書再給的,可人家實在,她也不能總玩虛的。
考試是在冬天,十二月,天寒地凍的根本伸不開手。福嬸專門用新棉花新布給她做了一套棉襖棉褲。還彆出心裁的給她縫了個方便寫字的兔毛手套。淮叔送了支鋼筆,一瓶墨水給她。這讓她對這對夫妻很是感激,東西她雖然不缺,可送到點子上,卻也是真有心。
考試前後,所有人的心都不得安定。
有很多知青都在農村安了家,娶妻嫁人的更不在少數。可高考一來,對他們的生活又形成了一次衝擊。
考上了便要回城,一家人分兩處,還能叫家麼?回了城,還能看得上農村娶的妻,嫁的漢麼?
如田愛軍那樣,怕妻子一起不複返的不在少數。隻是如他那樣直接打斷妻子腿的,卻也沒有。隻是哭鬨吵架的卻不在少數。可想走的留不住,該進考場的照樣去。
等季顏從考場出來,就見不少人抱頭痛哭。考的好不好,各自心裡有數。
村子裡一起來的知青連她在內隻有四個,兩男兩女。這也是她第一次參於他們的集體行動……可出來後,那幾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尤其是那個女人,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顯然考的不怎麼樣,這是已經哭過了。
季顏隻注意了她的手,凍瘡都凍爛了,一直在出血。
“季顏,考的怎麼樣?”說話的是一個叫趙利民的。以前喜歡徐紅,徐紅嫁人之後,他還很是失落一陣。徐紅失蹤的時候,他也偷偷找過一段時間。
“還好。”季顏又回問了他們一句:“你們呢?”
趙利民苦笑了一下:“聽天由命吧。”
“沒事,這次考不好,下次再來。”但大家都知道,這就是句安慰,哪那麼容易啊。
回到村子,個個依舊靜不下心來,等著出結果。
大年初一,開始有錄取通知書送到。季顏的通知書是初七到的,福嬸那段時間比她還急,等著盼著,天天催著淮叔去等郵遞員。到了初七,終於等到了。淮叔把過年沒舍得的鞭炮拿了出來,在院子裡放了。
季顏也鬆了口氣。
要知道這年頭上大學也是要政審的,她還真怕她的父母的關係會影響到她。通知書入手的一瞬間,便聽九尾的聲音響起:【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第二項,不嫁田愛軍。請再接再勵,早日完成任務。】
開學的時間就在近前,接下來跑糧油關係,準備行李……等全都忙好了,也就該出發了。
火車票是淮叔買的,村裡還有個跟淮叔本家的,叫郭繼勇跟她考到同一個城市的大學,因此兩人結伴同行,並沒什麼不放心的。
到這會兒,季顏到是真有些舍不得淮叔和福嬸,但她也知道,她應該身無長物,沒什麼可贈送的。所以臨行前一天,她帶著淮叔進了趟山,將她發現的,長在山裡的一株上百年的老參所在位置指給他看。
“我之前不敢采,等過兩年,情況好些了,淮叔把它采了吧。”這裡,她卻是未必還會回來了。於其便宜了旁人,到不如給淮叔。不管是賣錢,還是自用,又或者給郭繼民送禮,這都拿得出手。
“你這丫頭,心裡頭真能裝事。”淮叔感慨,“淮叔知道你心意,淮叔受了。走吧,回家。叫你嬸給你準備點路上吃的……以後就把這裡當家,哪天想回來了,就回來瞧瞧……”上百年的人參,不管什麼年代都是好東西。這人情真不小……之前就見這丫頭進山,時不時的帶點草藥回去,誰也沒想到,這山裡藏著這麼個好東西。
這丫頭也是個能人,這麼大的事,愣是半點沒露。
等到出發時,福嬸又給她多添了一兜的乾糧,光雞蛋就煮了十來個。
作者有話要說: 田繼軍所謂廢不是不行,是不能有後代了。對於男人,不能有子嗣,那跟廢了沒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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