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顏醒過來的時候, 已經是第二天了。一醒來, 就覺得頭重腳輕,渾身酸痛。動一動,渾身冒虛汗。
這是生病了?她還有些詫異, 多少年沒生病了,這種感覺還挺新鮮。
想想也是,她在陽台上倒了一宿,此時已經入秋,到了晚上就有些冷。偏她又為作法,開著窗子, 後來受傷,內外皆虛,這麼受了一夜凍, 可不得生病麼?
她自己費儘力氣才爬起來將窗子關了,挪著腳步進屋, 倒在酒店的床上。也沒矯情,直接打電話給秦鶴年, 一開口就是:“鶴年, 我生病了,你來接我。”
秦鶴年那邊立刻就急了, 連忙問她在哪。問她看沒看醫生, 身邊有沒有人照顧著。
她把情況一說, 地點也報了。沒兩分鐘, 就有人打她手機。那人在電話裡自稱是酒店經理, 受秦鶴年先生的委托,請了醫生來給她看病。如果她同意,就用酒店的備用鑰匙直接進來了。同時,還敲了敲門。
知道是秦鶴年安排的,她便直接將人放了進來。酒店經理帶著醫生和護理人員進來,直接給她看病、開藥,之後留下專業護理人員,連門都不用出。
她用了藥,睡了一覺再醒來,秦鶴年已經坐在床邊上了。
季顏就對著他笑,笑完了才問:“我睡了多久?”
“六個小時。”這時間是他問護理人員的,他一臉的心疼,摸著她蒼白的小臉,“以後得看緊點,這才幾天沒盯著,就病的這麼厲害。”
季顏心說,以前沒盯著她也挺好。但她這會兒肯定不會跟他犟……心裡其實挺高興,好歹弄死了一個敵人,自己隻是病上一回,養兩天就恢複了。這結果,很值得。
秦鶴年不知道她為舍傻樂,這種時候,她怎麼著他都順著。等她樂夠了才問她:“你是想快些回京,還是把身體調養了好再回?”
“再待一天,明天回。”她的身體她有數,有一天時間休養,就能好不少。她這病之所以來得如此洶湧,是因為之前精神力耗儘,內裡虛了,這才讓外邪入侵。否則她一個寒暑不侵的人,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天氣裡,凍上一夜就病的起不來床?
“那就明天回。”
到了晚上,醫生又來給她複診,之後就秦鶴年就讓護工去了隔壁。他自己長年生病,雖然沒侍候過彆人,可他真知道怎麼侍候人。雖然動作生疏,卻勝在用心。
而季顏也肯定是最讓人省心的病人,陪著聊聊天,說說話,最多就是喂喂吃的,再充當一下苦力,抱著她進個洗手間什麼的……第二天,季顏就恢複了五六分。
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卻已經不像第一天那樣,那會真的連動一下都覺得累。頭疼的連眼睛都不想睜……
“要不再晚兩天回去?”秦鶴年覺得這樣的二人世界也挺好。這時候他們兩人不用一到下班,就各奔東西。一整夜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想見她還得待第二天。現在他們日夜在一起,她隻有他。就算哪都不去,隻在房裡待著,他也覺得高興。
“你不忙?”
“不忙。來之前,我剛在靜室裡待過。”身體的隱患也沒有了。
季顏想著他那邊的工作安排,又看他滿眼的期待,到底是應了:“那就再等兩天。”養得好好的再回,這才好呢。也省得她那傻爸爸看著她的模樣心疼。
秦鶴年果然高興。
接下來兩天兩人就沒出房門,季顏身體不好,秦鶴年也不想叫任何事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去,他就覺得待屋裡挺好,這樣,她就全心全意,心裡眼裡都是他了。
兩人膩膩歪歪了兩天,季顏這邊精神力一恢複,靈力也就恢複的差不多了,這身體也就恢複了。小臉紅撲撲的,再不見第一天的蒼白和虛弱。
給她看病的醫生嘖嘖稱奇,說這麼多年,就沒見恢複這麼好,這麼快的病人。彆人都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這病去像退潮,說退就退了。
對此,季顏心中有數,秦鶴年自己也修行了,也明白些。隻是明白了,也就明白她為什麼會生這場大病了。自然也就問她:“是跟人動手了?”能讓她吃虧的人,肯定不是簡單的人。心裡想著,不管是什麼人,都絕對不能放過。
“不是人。”季顏也沒瞞他。哪怕他現在沒有記憶,她也將他當宮九看。“是一個惡鬼,已經滅了,魂飛魄散。”
秦鶴年心底為她鬆口氣,卻也有些遺憾。傷害她的人死了,他就沒辦法報仇了。不過,還是問了:“有沒有後患?”
季顏搖頭:“孤魂野鬼罷了。”就算有同黨,那些同黨他們自己都還不知道彼此呢。所以,在這個世界完全沒有問題。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彆再受傷了,我心疼。”這是真話,當時一接到她電話時,他整個人都懵了。她那會兒說話聲音都虛弱的讓他差點聽不見,那一瞬間,他整顆心糾起來的疼,疼的喘不上氣。要不是還擔心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直接疼死。
急衝衝的趕過來,看著她蒼白的臉,又是一陣疼。有那麼一瞬間,他瘋狂到想就這麼把她帶回去,關起來,再不讓她離開,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住了,不讓她往外跑。這樣她就再不會被傷到,不會讓他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