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平侯醒的時候, 就看到擁有著絕美背影的女子,正在對鏡梳妝。他踉蹌著爬起,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更意識到這個女人是誰。可正因為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他反而更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 宰相有二女, 全都是嫻淑貞柔。雖然長女讓人大失所望, 可二女卻並夫瑕疵。沒想到!
“你是季氏?”
季顏怔了一下,半晌才將季氏這兩個字跟自己對上。
“到是沒想到, 宰相家真是好教養。長女是個蕩婦, 養在閨中便耐不住寂寞……”
“啪!”季顏抬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扇完,拿了一邊的帕子給自己擦了擦手。
朝平侯這下徹底懵了。手摸著臉, 火辣辣的, 顯見是腫了。
打人不打臉, 這個女人居然, 她怎麼敢?她怎麼能?
“我季家家教不好,一個小妾生的庶子, 你們到都香餑餑似的捧著。”季顏嗤笑一聲:“就說你們這些男人都是賤骨頭, 高門貴女不願娶,非娶那小婦生的。到也是, 你們這種貨色,也就配那樣的了。”
“找死。”朝平侯一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眼立刻就紅了。這一次, 不再像之前那樣, 毫無章法的往上撲。終於記得他是會武的,進退有度的攻了上來。
季顏哪裡會看在眼裡,手裡擦手的濕帕子直接甩了出去。隻一下子,就把人又甩飛了出去。到這會兒,她才起身,來到朝平侯身前,抬腳踩在他的胸上。一腳下去,他悶哼一聲。卻依舊色厲內荏的叫道:“季氏,出嫁從夫,你居然敢打你的丈夫,你難道就不怕我休了你。”
“哈哈哈!”季顏哈笑出聲,半晌才道:“隻要外麵有說我一句不好的,我就用你朝平侯府的血,來洗涮我的名譽?至於休?我不介意當寡婦的。你要不要試試?”
麵前的人明明嬌小柔美,聲音清甜乾淨,可朝平侯卻生生冒出一身冷汗來。這汗從頭流到腳,從皮寒入骨。明明是初夏時分,他卻仿似寒冬臘月,掉進了冰窟窿一般。
“你,你是誰?”
“我不就是你口中的季氏了。”季顏收回腳,坐到凳上,“一會兒你娘大概就要來催著去敬茶了。這茶呢,我是不敬的。你如果不想剛大婚就辦喪事,最好不要讓她來給我立什麼婆婆的規矩。”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既然嫁進來了,也不能什麼都不乾。我好歹也是嫡妻,這家還是要當的。把你家大小庫房,房契地契給我就成了。至於賬本我就不看了,回頭找個有眼色的帳房,替我平賬就行。”
朝平侯一口血哽在喉間,腦子轉的飛快。
季顏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你可以試試耍弄你那些手段。看你有多少人能過來送死!”
“不敢。”
“不敢最好。”季顏當然知道他不會死心,就是要他不死心啊,死心了她還怎麼折騰他:“我的陪嫁丫頭我打發了,找幾個順眼懂事的過來侍候。讓人安排早飯……至於你,就去給你娘敬茶吧?”
“好。”
看他這麼老實,季顏又將之前的話說了一遍:“我之前說過,外麵有一句我不好的言辭,我就用你朝平侯府的人的血,來洗涮。記住這句話!”
朝平侯一僵,“記住了。”
朝平侯出了門,很快就安排了侍候的人。早飯也很快送了進來,送飯的人被季顏扣了下來。
【宿主,飯菜裡有毒。】
季顏當然知道,看著飯菜,動也沒動,對著幾個人道:“你們幾個,把這些飯菜一起吃了。”
幾人麵色一變,齊齊跪倒:“夫人,奴婢們身份低微,哪裡配吃這些貴物。”
季顏伸手捏過一邊的杯子,輕輕捏了一下,一個白玉杯,立刻化為粉末:“不吃,就死。”
幾人臉色更加難看,戰戰兢兢的上前,六個人,如同吃藥一般,將一桌早飯全都吃完。事實上,這就是吃藥,還是毒藥。
季顏滿意了:“你們兩個,再給我整一桌早飯送過來。”她笑眯眯的道。
“是。”兩個送飯的連忙應下,收了桌上的餐具,連滾帶爬的跑了。
【宿主,朝平侯安排了弓箭手,將這院子圍了起來。】
季顏將朝平侯府裡的人數了一遍,順便算算他們跟原身的恩怨情仇。朝平侯其人就不說了,對於原身,那就是個大寫的渣,渣中之渣。老夫人就是典型的惡婆婆,她自己侍候了兩代婆婆,不知受了多少罪。終於有媳婦了,就可勁把自己吃過的苦頭,非要兒媳婦也吃一遍,更因為朝平侯對妻子不愛重,使得這份罪變本加厲。
朝平侯有一雙弟妹,弟弟是個哥兒,跟秦王青梅竹馬,在秦王登基之後,入宮為妃,聖寵加身。也是因為如此,朝平侯和百裡將軍才敢直接對宰相下手。他同樣是老侯夫人所生,跟季問晴關係極好,因此,對於原身一貫都是落井下石的。老侯夫人對原身的手段,大半都來自於他的挑唆。
至於那個妹妹,卻是庶出,其生母早逝,在這府裡就是個小可憐。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根本不敢露頭,讓人意識到她的存在。明明年紀不小,可直到原身死,她還未出嫁,連親事都沒定。
早飯重新送上來,這一次終於乾淨了。
可季顏也隻嘗了一點,手藝實在不怎麼樣。
飯一撤,院子裡人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個乾淨。
季顏知道,朝平侯要動作了。
果然,就聽一聲令下,院子四周,猛的出現幾百個弓箭手,挨挨擠擠的站成兩排。箭上弦,弓拉開。
“射。”一時間,箭羽如如同被毀了窩的黃蜂,遮天蔽日而來。
季顏冷哼一聲,直接幻影移形,到了侯夫人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