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位先生曾做到大學士,但因父孝丁憂回祖籍。如今已過兩年,再有一年,就該回朝。這人跟符羽關係極好,他既到了這裡,自然要去拜見。帶著徐秋,隻是順便的事。
當然,讓他甘願做這樣的事,一來是跟那人關係非一般的親近。否則在人家守孝是上門,還帶著生客上門,那是極大的不合規矩。二來也是徐秋確實入了他的眼,小家夥聰明懂事,過目不忘,絕對的好苗子。最後也是有交好季顏的意思。
一位強大的修行者,任何人遇到了都願意傾心相交。而眼前這位,又有著明顯的弱點讓他們討好,錯過了就是白癡。
曾鈺和符羽的這點心思季顏全都知道,她也沒覺得不對。價值和利益往往是掛鉤的,付出和得到也是相關的。沒有什麼人能例外。
第二天,徐秋就跟著符羽出去了。他這次出門,童城沒跟著。季顏就給他找了件事去做。
之前收拾院子時,挖出一塊黑乎乎的木頭。普通人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季顏到是能看出來,那是雷擊木。也不知道原來放在這裡的人,是識貨還是不識貨。反正現在落到她手裡了,她自己留了小小的一塊,剩下的準備讓童城去賣了。
“我聽符先生說,這城裡有一條老街,你去那裡找個鋪子問問。”
“老街?”童城之前好歹來過兩回了,對老街也聽說過來。都是賣些舊物的,還有一些壽才店之類的,也會在那裡。雖然不明白這一人高的黑木頭有什麼用,可既然夫人這麼說了,那他自然要去問問。“好勒,夫人,這塊木頭大概能賣多少錢?您跟我說個數,我心裡也好有譜。”
“你隻管賣,多少隨意。賣了錢,你就去找中人,將錢全都賣成田地。”
童城越發不明白了,卻也越發覺得夫人神秘。不再多問,背著木頭就出去了。
季顏將家裡整理一番,便留了傀儡在外麵,自己進了空間。
這個世界的指定任務她早已完成,如今再做的藥,全都賣給商城,換作能量點。
可惜,不知是因為世界少了,所以很多原料都供應不上。還是因為客戶群少了,又或者單純的因為商城的能量不足。所以,能接的高能量任務極少。就算是同樣的藥,現在賣出的價格不足以前的一半。
“九尾啊,想讓你恢複,還真是不容易。”
九尾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季顏歎了口氣,也不想彆的了。積少成多吧,這些能量點,能賺一點是一點。
…………
那位大學士對徐秋果然十分喜歡,一見之後,便欲收為入室弟子。還是因為他還在孝期,這件事隻能延後再談。
徐秋回來也很高興,對於這位新夫子,他很佩服,又認定那是值得他尊重的人,他便也全心全意信重對方。將他當作自己人,“母親,燕先生的身體不太好呢!”
“你待如何?”
“孩兒擔心先生,他家裡又沒有旁人,平日生活十分清苦……孩兒想請母親每日做飯的時候,多做一份。”人家是大學士,哪怕是在家守孝,也不可能真的沒有旁人,生活清苦。何況,守孝自要有守孝的模樣……
季顏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家夥,心裡感歎:“知道了。早飯你自己帶過去,與你先生一起用。中飯和晚飯,我讓童城給你送去。”
徐秋立刻高興了,隨即又有些羞愧:“隻是要辛苦母親了。”
“到算不上辛苦。”
“對了,城叔呢?”
“我讓他出去替我辦事了。”
童城回來了,一臉的恍惚,“夫人,公子。”
季顏問道:“如何?”
“九百九十九兩。多一文不行,少一文不行。”童城長這麼大,沒見過這樣的買賣。他這個賣的不說了,東西古裡古怪,他根本一頭霧水。可對方顯然是識貨的,但這價錢,也太古怪了。
“買了地?”
“是的,買了地。良田五兩一畝,一共兩百畝。”說著,將地契遞了過來。一切手續全都辦好了,“今天這事辦的真順當。我一到那店裡,就正好碰到人看中這木頭……我拿了銀錢,到了牙行,正好碰到有人要賣田的。當場就把手續給辦好了。”
說到最後,他自己也覺得這事順利的有些古怪了。再看自家夫人,他又覺得這位特彆神秘了。那東西還是他從院子的地下挖出來的,若是他,肯定當破木頭,直接放灶堂燒了。結果夫人慧眼識金,轉手就是近千兩銀子。
“回頭將那些田全都租出去吧。按地畝算租金,一畝地半兩銀一年,也不要他們交彆的……”
“這,這也太少了吧?”
“不少了。”季顏道:“兩百畝地,一年就是一百兩銀子。以往,我一年能賺這一半都不到呢。如今白撿了這麼多錢,還有什麼不知足。”
童城連忙道:“夫人慈悲。”
第二天,徐秋就開始去讀書了。童雨作為書童,正式開始上工。每天跟進跟出的,其實也不累,畢竟不論早晚,都有童城用牛車接送呢。季顏每天一日三餐,分裝開來,讓徐秋跟他先生享用。至於童城和童雨,季顏卻是不管飯的。
從一開始,季顏就把這一點給他們分的清清楚楚。哪怕他們隻是小門小戶,可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她這個當家主母,做飯可以給兒子吃,給兒子的先生吃,給兒子的客人吃,卻絕不會給下人吃。
哪怕現在在外麵的是傀儡,這規矩也半點不會變。
童城和童雨到是沒意見,事實上,能吃飽穿暖,有個安生的地方棲身,這對他們就知足了。
至於那點地,很快就租了出去。因為實在太便宜了!
轉眼,他們到府城已經半個月,一切都安穩了下來。符羽和曾鈺也已經結束了他們在這裡的事務,要起身回京了。
符羽和曾鈺特彆來跟她告彆,話裡話外都帶著想請他們母子去京裡居住的意思,最好是跟他們一同上路。季顏看了回他們的麵相,終於還是召喚了一個傀儡回來。
那傀儡化作老翁模樣,“這位是木老。有他跟著你們,想必對你們此行,大有助益。”
“多謝夫人相助。”兩人都很驚喜。喜之他們麵臨的事情越來越複雜,有異人相助,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需要。而驚的卻是,這人的神出鬼沒。他們之前竟是從未發覺此人存在。尤其是曾鈺,他本身就是武將,以前他也曾見過其他修行者。他們雖然有一些神奇的手段,可到底都是凡人,有跡可循。這一位,他卻是半點痕跡都沒發現。
在他們離開之後,季顏這邊的日子慢慢的趨於平靜。夏去秋來,待天一天涼過一天,黃葉落儘,徐秋終於開始他的院試。
這一次,卻是燕先生跟著。所有一切都自有燕先生替他作主,而童城則被燕先生的管家帶著,教導他怎麼成為一個合格的十全管家……季顏唯一要做的,就是一日三餐給燕先生送!讓這位為她兒子儘心的先生,吃好喝好!
在徐秋進入考場的時候,符羽跟曾鈺也在說徐秋:“秋兒這會兒該入考場了。”
曾鈺點頭:“正是今日。”他好奇的問符羽:“秋兒的水平如何?”
“秀才是決沒問題的。”符羽笑眯眯道。秋兒的底子打的不錯,後來又有燕大學士教導,一個秀才對他自然沒有任何難度,“隻是若想考舉人,隻怕會等上三年。”
曾鈺道:“他的年紀著實小了些。”
是啊,年紀小了些。而且,他隻怕那位夫人的心思還沒定下來。秋兒將來是走科舉之路,還是走修行之路,都還不好說。
“曾先生,符先生,前方有埋伏。”木老突的出現在兩人身側,打斷了兩人的聊天:“對方布了迷陣在前麵。隻要進入,不會破陣的人便很難出來。人在裡麵會活活的熬死。”
曾鈺問道:“木老可會破陣?”
“此陣不難破。”木老點頭道:“他們在外麵還布了弩箭手。一出陣,萬千弩箭齊發,到時破不破陣也沒什麼差彆。”
曾鈺心裡殺過一絲狠意:“為了我一條命,他們還真是下足了本錢。”
符羽臉上的笑幾乎掛不住:“木老,不知可有辦法,讓我們避開這迷陣,直接摸到他們後麵去。”
木老點頭:“有。”
“那就有勞木老了。”
越往北越冷,南方秋葉才落儘,北方的風裡已經帶著刀子。
符羽跟著木老,或者說是被木老拎溜著,在山林裡快速的移動著。為了不讓自己暈過去,他乾脆將眼睛閉了起來,隻感覺得到風刮在身上刺刺的疼。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停了下來。
“待在這裡,彆動。”木老將他塞在樹丫子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抓了他的胳膊,強形環住樹乾。等他反應進來,木老已經離開,到了稍遠一些的樹下。
在那裡,有三個人。
三人麵前擺著一個小小祭壇。祭壇下麵,正是設了伏的山道。那是他們本該要走的路。他立刻就明白,他們要伏擊的人,就是這三個人。他眯著眼睛,極目去看這三人,在其中一人側頭時,正好看到那人的臉。這一眼,便震驚的瞠大了眼睛。這個人,他是認識的,而且還是他從不曾懷疑過的,一直認定對大人絕對忠誠的人。
“怎麼可能是他?”
下一刻,他已經沒必要去問這個問題了,因為永遠都問不到答案了。
那個人死了。
不管是那個人,還是那兩個修行人,全都死了。他再一次瞠目結舌,他知道那位夫人強,這位夫人派給他們的人,想來也不會太弱。可這也太強了吧?強到一招就滅了三人。不管是修行者還是普通的武將……難怪真正的修行人總說要避世,不管世間事。若是這些人真的來摻和世間的權利更迭,那還不知道要出多少可怕的事。
也可見,這些不守清規戒律,在普通人間作威作福的,都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
他苦笑,可惜,他們就算不厲害,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對付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