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痛徹心扉,痛入骨髓。
這痛雖然才第三次出現, 可季顏知道, 這不是任何其他原因, 就是之前的那種, 不明原因的痛。
隻是之前她還抱有期望,也許隻是偶然現象,很多個世界才會突然來這麼一下。可現在, 她卻不敢這麼想了。她沒想到這痛會來的這麼快, 才剛出了前一個世界, 她就突的痛了起來。
她跟宮九失聯, 九尾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隻記得她痛的那一瞬間,九尾發出一聲尖叫, 之後她就再沒聽到過它的聲音。
痛感越發洶湧, 直到失去意思。再也沒什麼精力去想宮九,或是九尾。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睜開眼睛, 入眼的一切都是陌生。
她猜想, 她是進入了某個世界。
“九尾。”她在意識裡輕叫。
可惜,無聲無息, 更無回應。
她捂著心口, 感應宮九的存在, 又是毫無反應。
她又去感應空間, 依舊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了……她微微皺眉, 這到是跟到了原世界的情況相同。難道她不小心,又進了原世界?
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原世界不是那麼好進的。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來都來了,總是要走下去的。至於前路上到底有什麼,隻要走下去總能知道。
到這會兒,她才開始看自己的個人情況。
她的身高不高,最多一米五。摸了下自己的骨骼,不超過十五歲。身上服飾是古裝,但看不出是哪個朝代。又或者,哪個朝代都沾著點。身體有些虛弱,長期的營養不良,這個身體之前應該正在生病。手掌有繭子,應該是經常乾活的原因。
她此時身處一個山洞,山洞不深,一眼就望到了頭。靠底的地方有各種骨頭,動物的,人類的全都有。還有一團剛剛燒儘的火堆,不知原身所點,還是另有他人。
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盤膝而坐,準備先感應下這個世界的能量。
不管這是什麼世界,外麵又是什麼模樣。她始終相信,隻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九尾替她修複這個身體,她自己的力量也完全沒被帶過來,她也就隻能自己重新修煉。
所幸,這麼多個世界下來,對於修煉她早已得心應手。就算現在這個身體差一點,有她靈魂力量做輔,也是差不到哪去的。
不過兩息的功夫,她便已入定。天地間的能量很是濃鬱,利用靈魂的力量,將它們全都牽引到身體裡。有一部份根本不能跟身體相融,她便將它們放掉,之後才專門挑選自己能夠相融的能量。
控製著它們進入身體,一點點的改造著身體,彙入經脈,最後留存於丹田。
一直到身體到了極限,她才停止這些動作,重新睜開眼睛。
身上一層汙垢,全都是身體裡排出的毒素和雜質。身體裡也終於有了一些能量。試了試自己會的幾種技能,在這一點上,世界意識對她的壓製到並沒有,隻要她會的,她都能使用。
給自己來了個清水如泉,用水將自己上上下下衝了個乾淨,連著衣服也清理的乾乾淨淨,這才重新弄乾。
到此時,她才呼了口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全身乏力,
將山洞重新看了一遍,那些骸骨也一一辯認,得出它們全都是正常的野獸,並沒有什麼異變,這讓她心中稍微有數。如今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自然希望這個世界不要有超過尋常的力量。
走出山洞,便是山林。花草樹木繁盛,她一一辯過,確定這個世界雖然能量比旁的世界更加濃鬱,但卻並沒什麼異變。
也許是武俠世界,她如此猜想。
山林很大,她一心二用,一邊辯路,辯識路上所遇到的物種,一邊循環體內收集到的能量。雖然已經不能再讓新的能量入體,但每禦環一次,她的身體便得到一次鍛煉。經脈也會更加強勁。
也是因為如此,對於能不能離開山林,她並不著急。
若是碰上一些有用的東西,她也會采上一些,裝在變形術弄出來的袋子裡。
這一天,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她正在一條山溪前烤魚。山裡的魚肥嫩鮮美,且無天敵,長得極大。於她來說,一條就夠。烤至半熟,正給魚兒翻麵,就聽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
有些意外於這麼早就碰到人,她也沒有動彈,隻作為知。
但那些人卻越來越近,等她的魚全熟,可以入口了。那些人已到了近前,她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六個人,五對一。那五個全都是一身青衣,手裡拿著一樣的長劍。而那一個,卻是一身紅衣,手裡拿著兩柄彎刀。拿彎刀的男子此時身上全都是傷口,血不停的流。但他出手依舊狠辣,招式也狠,招招直往要害處襲。
按季顏所觀,紅衣男子的實力應該在這五人之上。可不知為何,這紅衣男子卻節節敗退。
“司徒離懸,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青衣人中實力最強的那個一劍刺進紅衣男人的肩膀,一臉的正氣凜然。
“笑話,姓司徒的從來隻有戰死。”紅衣男子半點沒在乎身上的傷,繼續揮著彎刀攻擊過去。他完全不再防守,一副拚命的模樣。此時他已陷入絕境,自然是殺一個賺一個。
那些青衣人被震住,一時有些膽怯。
可到底對方人多勢眾,司徒離懸雖然連著傷了兩人,卻還是又中了兩劍。
季顏一條魚吃完,青衣人能站著的隻剩下三人。可司徒離懸已經離死不遠。有一人刺中他的腹部,那一劍直刺透了他的腹。司徒離懸雖然一刀削了過去,將那人半個腦袋削掉了。可他自己卻也連站都站不穩……手裡的彎刀依舊緊緊握著,卻是連抬也抬不起來。但他依舊站著,惡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人。
“我司徒離懸今日便是死,也要將你們全都拖進地獄,讓你們陪著我一起過那黃泉路。”他的聲音嘶啞,血不停的留。
剩下兩人隻覺膽顫,其中一人更道:“二,二師兄。”
他們一行十幾人,追殺司徒離懸這麼久,到現在能站著的就隻有他們兩人。其他死的死,傷的傷。雖然他看起來傷的很重,但憑他們兩人,就算殺了對方,他們隻怕也活不了。
人都惜命,都怕死。尤其是對方臨死反撲,他們更是害怕。
二師兄就是之前說話的那人,他也受傷不輕,此時心裡同樣也怕。
“他已經重傷至此,想必是活不成了。我們走……”兩人竟直接轉身跑了。
季顏在邊上看得十分無語,這算是怎麼回事?不趁著這會兒要了他的命,居然放虎歸山?腦子壞掉了麼?
摸了摸下巴,這麼不合理的事情……如果是在書裡,這男人不是男主,就是反派大BOSS啊。現在不讓他死,要麼將來一飛衝天。要麼將來成為終極BOSS,最後給男主送經驗。
她又細看那人的麵相,卻是個大忠大勇之人,隻是命運多舛。命中更有幾度大劫,稍有不慎,便會不得善終。她很懷疑,如果這人這次沒碰到她,他怕是熬不過去。
所以,待人走乾淨了,季顏才從自己設下的結界出來。
司徒離懸這會兒還活著,但他傷的太重,這樣重的傷,世間能治的人著實沒有幾個。他碰到季顏,也算是他的運道。
可巧,季顏這兩天在山中亂轉,手裡還真就采了不少藥。雖然不至於立刻就能治好他,但保下他的命還是足夠的。
“保持清醒,不然你必死無疑。”季顏在他身上幾處大穴點住,將幾處流血厲害的大傷處止了血,這才將藥拿出來。利用變形術弄出需要的器具,熬了鍋藥出來,給他灌了下去。
她出品的藥,自然都是極品。一瓶藥下肚,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行了,你可以昏過去了。”
但此時的司徒離懸又怎麼敢昏過去?他現在命懸一線,不管是誰上來都能要了他的命。眼前的人雖然在救治他,可人心膈肚皮……他現在誰也不敢保證。而且,那藥一入肚,所有傷口便麻癢起來,像有千百隻螞蟻在爬,在咬,他就是想昏也昏不過去。
季顏也不管他,雖然之前采了不少藥,可她也沒刻意去找,這一鍋藥熬完,她手裡的藥也湊不齊什麼方子。
所幸,她的藥效果極好,待藥效全都被吸收,他身上小傷已經痊愈,大傷也收了口。除了腹部那道大傷依舊鮮血淋淋,十分可怖,其他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
司徒離懸經過這麼點時間休息,精神也恢複了些許。
他直直的看著季顏,眼裡濃濃的審視:“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季顏看了他一眼:“救命之恩不是靠嘴說的。”
司徒離懸聽她這麼說,反而放了些心:“姑娘想要什麼?”
“管我吃喝玩樂,一個月。”一個月,足夠她了解這個世界了。
司徒離懸猶疑了一下,才道:“……好。”
季顏在他邊上設了個陣法,“在這裡待著彆亂跑,我去采藥。”既然是交易,她就隻能更負責一些。“彆出這個圈,不然被野獸叼走了彆怪我。”
司徒離懸手裡握著彎刀,頭微垂著,也不知道什麼想法,隻是低應了一聲。
不得不說,這陣法設得非常有必要。季顏離開不到一刻鐘,之前跑掉的兩人中就有一個回來了。隻是他卻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帶了一大群人。
知道司徒離懸重傷,他們卻並沒有看到他當場死去,聽的人恨不能拍碎他們的腦殼。而聽的人自然不放心,要過來看一看。如果真的死了自然最好,沒死那就正好弄死他。反正是不看到他真的死了,誰也不安心。
司徒離懸看著這群人過來,立刻便要起身,準備應戰。結果就見那些人在他附近轉了又轉,卻好似根本沒看到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