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師兄笑眯眯的,那代表著有人有倒黴了。
而季青林那簡直是骨子裡溢出的殺性,蘇浩青有點兒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季青林垂著眼打量了她一圈,忽然鬆開了她。
“龍涎香。”
“你先去見了雲祭火是嗎?”
就在這一瞬間,蘇浩青敏銳地意識到季青林的周身的氣勢變了。
這恍若血色中浸泡過的氣勢,震得蘇浩青渾身一個哆嗦,竟然心生出一股畏懼之意。
饒是如此,還是上前一步,“季師……”
季青林狹長的眼半掩,他在等一個回答。
如果張霧斂回答“是”,或許下一秒,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天晏魔君,之所以成為正道忌憚,不單單是因為他屬於邪魔外道,更因為他暴虐嗜殺的性子。
不少人曾經目睹他曾經千裡追殺個背叛了他的屬下,在追到對方之後,徒手扯下了對方的腦袋,刹那間,血如噴泉飛濺半丈高,淋了天晏魔君一身,而天晏魔君就拎著腦袋,踏著這一地屍身恍若閒庭信步般從容鎮靜,迅速抽身回宮。
那些有緣見到這一幕的,心理承受能力差點兒的,當場就吐了。
天晏魔君暴虐嗜殺,架不住張霧斂是個傻的啊!
殺氣這玩意兒太虛無縹緲了,不管其他人能不能感受出來,但生長在紅旗下的張霧斂是感受不出來的。
隻覺得四周氣氛好像壓抑了不少,呼吸也有點兒困難。
“是啊!我去找了雲祭火!”
話音剛落,少年周身的氣勢驟然一變,那扶住她肩膀的手指不自覺往脖頸上偏移了一寸,就在即將血濺三尺的刹那,張霧斂鬱悶地鼓起臉。
“但是他太過分啦!我還是最喜歡木木了!!”
少年臉上的表情微妙地漂移了一瞬,這鋪天蓋地的殺意硬生生地又給刹住了。
纖細的腰身冷不防地被張霧斂一把抱住,給了季青林一個愛意滿滿的超大抱抱,張霧斂抬起臉:“木木你又瘦了誒,是這幾天我不在想我了嗎?”
少年周身那盤旋著的殺意出奇地平靜了下來,目光落在張霧斂腦袋上,收回了手。
算了,下次再殺好了。
暴虐嗜殺的老妖怪平靜地想。
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
殊不知差點兒就便當了的張霧斂,神采飛揚地提著行李箱繞了一圈:“月師姐呢!師姐在嗎?!”
察覺到季青林周身的氣勢一收,蘇浩青長長地舒了口氣,忍不住也笑開了:“師姐如今正在籌備祭典呢。”
張霧斂:“祭典,什麼祭典?”
“師妹你剛拜入渡霄宗有所不知,咱們雖然與恭華狗合不來,但這祭典卻是兩家共辦的,每當祭典開辦之時,都要大開山門,與山下普通的百姓同樂。”
說著說著蘇浩青嚴肅了神色:“畢竟咱們修士,最主要的是修心。但凡做了修士,必有一顆鋤強扶弱的俠義之心,不可恃強淩弱,須得將百姓和天下放在心上。”
又想到這倆師弟師妹年紀輕,還不懂,蘇浩青摸了摸張霧斂的腦袋。
“或許師妹你現在還不懂,但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渡霄宗與恭華宗兩家之所以選擇在此處開山立宗,為的就是抵抗關外的魔域。”
“我們就是這天下普通百姓的一道壁壘和城牆。”站在山門前,蘇浩青領著張霧斂往下看,兩座連綿巍峨的山脈,隔著平原相對峙,組成了個險峻的關隘,關隘之下,常年積雪融冰,化作的長河奔騰浩蕩衝刷出一片肥沃的平原,沿岸一片盈盈的綠意。
此時極目遠眺,長河被赤霞染成熔金萬裡。
“遊眄九垠(九州),每一寸土地,都需要我們修士守護。”
“等你們年歲和修為漸長,到時候也得去魔域斬妖除魔啦。”
聽著蘇浩青師兄的話,張霧斂突然有點兒頭暈目眩,一顆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等學成之後,要下山行俠仗義嗎?!
大抵每個天()朝人,心中都有個俠客夢,張霧斂眼睛一亮,立刻就把剛剛和雲祭火的不愉快拋之腦後啦!
蘇浩青師兄又笑道:“你不是喜歡那個雲祭火嘛?雖然咱們渡霄宗地看不上他。但他的確每天都繞著極瑤山巡山,鏟除那些恐會給凡人帶來隱憂的魔物。”
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霜雪無礙,風雨無阻。
雖然是個天資駑鈍到兩家皆知的廢物沒錯,但這少年身為皇子,的確以身肩負起了皇子的責任。
他的資質或許成不了一個明主,但在拜入恭華宗的那一天起,少年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價值,那就是以身為劍,守護自己的師長,同門,守護這山下無數平凡的百姓。
這就是他這個資質駑鈍的皇子唯一能做到的了。
“這祭典其實就是特地為山下普通的百姓般的啦,說起來,”蘇浩青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神情認真地端詳了張霧斂一眼,“往年祭典開幕都要有人主舞的,今年這主舞人選尚未決定,師妹,你要不要試著在這次祭典上主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