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師清徵看花、釣魚、教訓師弟中度過,很快便迎來了重天秘境開啟的日子。如同往常一般,重天宗有十個名額。比起靠試劍法會擇選入秘境的弟子,重天宗顯得格外的隨意,靠著抽簽來選人。
可不管怎麼暗中做手段,都不應該有沈槐庭這個外門弟子混入隊列中。
十人之中,除了沈槐庭,都是內門弟子。他們不曾說什麼,可另外的尚未能入隊的內門弟子,對沈槐庭更是不滿,仿佛是他擠掉了自己的名額。
身為領隊的師清徵笑而不語,秦照臨則是冷眼望著,隻有蘇明書一人是向著沈槐庭的,她也能體察到同門的不滿情緒,此刻出言道:“沈師弟天資卓越,已經築基,道君開恩,準師弟入隊。”她不開口還好,一說話更是給沈槐庭招來了不少的仇恨和鄙夷。
宗門上下都傳遍了,沈槐庭先是得了大師兄的淨靈丹,再加上蘇明書給的築基丹,是頭豬都能築基了。
他們可以叱罵沈槐庭,但是對於蘇明書這個小師妹卻是不敢口出惡言的,一來她是照雪道君的親傳,二來還是大師兄的“心尖肉”,誰敢得罪她?
“準備出發了。”秦照臨冷眼掃視一圈,適時出聲道。雖然說是由師清徵這個大師兄帶隊,可宗中上下都知道他的不著調,故而在臨行前,掌教對著秦照臨吩咐了一番,讓他來看顧宗中弟子。見弟子們噤聲不語,秦照臨又道,“秘境之中極為凶險,生死難料。若當真碰到了不可對付之敵,切莫強求,捏碎傳送玉符便可出來。”
說完後他轉向了師清徵。
師清徵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柄灑金折扇,一身白色金邊流雲道袍映襯得身姿挺拔,像是個風流瀟灑如珠玉般的貴公子。此刻接到了秦照臨的眼神,他慢吞吞道:“秦師弟說得不錯,性命最重要。此回被傳入秘境,我等不確定是否能在一處。各位也不用緊張,隻管尋自己的機緣便是,我會來尋你們的。”
師弟師妹們應了一聲“是”,這句話要是秦照臨說的,他們便信了,可是大師兄——他們一點都沒將此放在心上。
重天秘境開啟是修真界的大事情,入得其中的宗門不是重天宗一個,再加上湊熱鬨的散修,飛舟到了入口處,一垂眸,看到的便是烏壓壓的一群人。
等到時間一到,原本籠罩在秘境入口的濃霧煙雲向著四麵八方彌散,將前往此處的修士籠罩在其中。一陣飄渺如仙樂般的聲音想起,下一瞬間,入口前便空空蕩蕩,所有弟子都被送入了秘境中。
師清徵被傳送到一處一望無垠的草地上,與宗門的師弟師妹們失散了。當時原身的選擇是第一時間前往尋找蘇明書,為此吃了不少的苦頭,師清徵卻不打算這麼做。不過這也不是說他丟下蘇明書不管了,畢竟在蘇明書身懷魔胎,一旦被墨花激發了魔性,可能會害了其他宗門弟子的性命。
秘境中多機緣,同時也代表著無儘的凶險。就像是這片看著平靜的草原,其實也危機暗藏。暴動的妖獸群從這裡跑到了那一頭,單體或許力量弱小,可一旦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妖獸潮,可不容小覷。
在此時,重天秘境中的魔氣,已經暗中滋生了。
師清徵按照原身留下來的記憶避讓著奔走的妖獸潮,他走走停停,或是仰躺在地看天際的浮雲,或是俯身看一朵花,自在逍遙,不見絲毫急色。隻不過,他避開了草原中躁動的妖獸群,卻沒有避開其他宗門倒黴弟子帶來的危機。
那群弟子招惹了一群重天壺蜂,此刻正被追趕逃竄,一張張符籙不要錢似的扔出去,可一群重天壺蜂被炸死,後麵又一群跟了上來。要知道這壺蜂可是一種極為記仇的妖獸,它們的族群龐大,一旦盯上了敵人,便不死不休。
被追趕的人慌不擇路,麵色青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他們見到了師清徵一身重天宗弟子的法袍,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大喊著“師兄救命”,便往他這裡奔來。
師清徵:“……”厄運說來就來,一點兒都不講道理。
人都到了跟前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師清徵歎了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陣盤,這東西什麼時候收進來的他也記不清了,沒有攻伐之能,隻做守禦之用。等到陣盤落下後,他又覺得不甚妥當,翻找了陣旗重新布置了一番,才看得順眼。
那六七個弟子躲進了陣法裡,劫後餘生讓他們鬆懈了一口氣,此刻紛紛頂著豬頭臉對著師清徵道謝。“多謝師兄救命之恩,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師清徵沒有回答,他眉眼一挑,望了那說話之人一眼。那人回神,露出了一抹歉疚之笑,忙道:“在下妙覺山李合呈。”
妙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