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南涯學府的假少爺(3)(1 / 2)

一直在集靈大會開始時,師清徵都留在了自己的小院中,一方麵翻閱介紹星文大陸風土人情和習俗的典籍,一方麵則是提升自己的修為。領悟典籍中的“意”,將之轉化成一種“玄力”,境界越高,體內能夠儲存和運用的玄力就更多,等到了玄師境界,還能夠以意化境,在自己的“境”中,如果是同樣修為的,幾乎無敵。

在一個個疑惑得到解答之後,師清徵果斷地邁入了明神境,這般體內可運轉的“玄力”便成倍增長,日後遇到危險更有成算。

集靈大會中的長洲紫府城熱鬨更勝於往日,整座城中張燈結彩,來往的小販吆喝聲不絕於耳。各方趕來的修士彙聚在一起,街上人頭攢動,宛如一片汪洋大海。

“大家來下注啦!我壓十兩,紫府宮溫子舟。”

“一百兩,南涯學府仲平。”

“這次山陽學府來的是地階煉丹師呢,你們不押注,那我來好了。”

……

城中的賭坊也熱鬨了起來,一個個種子選手的名字出現在水幕上,後麵綴著的是一長串數字。儒門天下的弟子向來不會摻和集靈大會,故而每一回勝出者都落在兩府一宮中,這次的下注排名,也是來自這三處的弟子遙遙領先。

並非什麼人都會在賭坊有名字的,不過有的人知道自己不會勝出,也會湊個熱鬨,拉著親朋好友給自己下注,隻要金額超過一百兩,就會在水幕上出現,當然,除了相識的人,無人在意。

像師清徵這樣的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名字,他站在賭坊許久,等到一個小廝上前詢問他是否下注時,他才淡聲道:“白徒師清徵,一千兩!”

小廝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師清徵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竟然壓在一個白徒身上?不過他也沒有深究,隻要有銀子到手,什麼事情都不算事兒。師清徵的名字驟然出現在水幕上,引起了一陣風波,“白徒”兩個字刺激著看客的神經,有驚訝,也有不屑。

“那不是清……徵師兄嗎?”說話的人聲音在蘇平淮冰冷的視線中逐漸小去。

為首的溫潤青年開口道:“過去打個招呼。”他便是南涯學府派出參加集靈大會的修士,名叫仲平,已經邁入了明神境。跟著他一道出來的是蘇平淮、關雎鳩等師弟師妹,他們不參加任何比賽,隻是來見一見世麵,總不能成日窩在學府中。

關雎鳩的眸中閃過了一道異光,當初因師清徵忽然消失她還生了很長一段時間悶氣,沒想到會在紫府城遇見他。這回不能讓他逃開去,怎麼都要拿回《一氣道典》。她正找不到借口上前呢,仲平的開口給了她一個便利。她快步向前,竄到了師清徵的跟前,驚喜道:“清徵,竟然是你?”她看了師清徵一眼,又望了望水幕,又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煉丹的?一千兩不是小數目,你不要任性。”

關雎鳩一開口便是指責說教的語氣。師清徵平靜地望著她,並未開口。關雎鳩的聲音並不小,“清徵”兩個人讓人反應過來,這一千兩是那白徒自己投的,一時間惡意的哄笑聲越發大。

“關師妹,這位是——”說話的人出身另外的學府,遠不如南涯,故而在仲平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就早早與他們搭上了話。此刻見關雎鳩凝視著青年修士,也過來湊熱鬨。挑剔的視線從師清徵的臉上劃過,眉眼間藏著一抹深深的嫉妒。

“他是我兄長。”蘇平淮的聲音驟然響起。南涯學府鬨出的真假少爺隻有南涯的人自己知道。那人聽到了蘇平淮的話,麵上露出了驚奇之色,一個姓蘇,一個姓師,八竿子都打不著,難道是結義兄弟?可南涯學府跟白徒——那人還沒想明白,蘇平淮又歉疚一笑道,“因為一點事情大哥脫離南涯學府了,我們都在等他回去。”

就算是脫離學府,顯示出的信息裡也是學府的名字,成為一個白徒隻能是被銷毀學籍。而各大學府中被銷毀學籍的,無一不是罪大惡極之輩。蘇平淮的話沒有給師清徵挽回絲毫,反倒讓眾人望著他的視線更加不屑和輕蔑。

師清徵懶得與蘇平淮一行人虛與委蛇,他的視線冰寒如刀,掃過了擋在前方的關雎鳩等人,問道:“可以讓開了麼?”

蘇平淮的目的達成,他朝著師清徵笑了笑,往邊上走去。

而關雎鳩不想在眾人麵前暴露《一氣道典》的事情,又不想失去師清徵的下落,她咬了咬牙,繼續攔在師清徵的跟前,柔聲問道:“清徵,你現在住在哪裡?”她望著師清徵的視線多情而又溫柔,看得蘇平淮麵色一變,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握成了拳。可此時的關雎鳩已經顧不上蘇平淮了一心放在師清徵的身上。

師清徵沒有理會她,他的身形逐漸地隱去,留在原處的隻有一片朦朧的煙氣。就在關雎鳩一個眨眼間,師清徵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直靜立旁觀的仲平眸光深邃,低聲道:“如煙非煙不知處。”這是隻有到達明神境才能領悟的“意”。他並不像旁人那般覺得師清徵是玩鬨,畢竟要參加集靈大會的大比,首先得成為煉丹師,師清徵顯然已經在丹盟注冊了煉丹師的身份。

“關師妹,集靈大會上還會看見大哥的,你不用繼續盯了。”蘇平淮冷哼了一聲開口。關雎鳩神情微微一變,她轉向了蘇平淮,眸中波光盈盈。她軟聲道:“蘇師兄,我、我隻是看他可憐。”見蘇平淮仍舊是一副怫然不悅的模樣,關雎鳩咬了咬唇,又湊近了他低聲道,“清徵他、他拿走了我爺爺給我的遺物。”

關雎鳩的語調中藏著失望、懊惱和憂傷。蘇平淮的怒氣眨眼消散,他看著關雎鳩楚楚可憐的麵容,咬牙道:“竟有這事?”

關雎鳩點了點頭,有些傷懷道:“彆的東西可以給他,但我爺爺的遺物可不行。”

師清徵知道關雎鳩一直惦記著《一氣道典》,這次偶遇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黏上來將東西拿回,可是她又不願意讓人知道《一氣道典》的存在,生怕有人來搶奪,所以一定會找其他的名目,再拉上蘇平淮。

不過眼下這事情並不重要。

在一道悠悠的鐘磬聲響起後,仙鶴芸集,彩雲飄拂。各方的修士往大會湧去,這昭顯著比賽正式開始了。對於煉丹師來說,麵臨著六道關卡,每一道都需要煉製一枚無階丹——而且是很久之前的古方,現在已經不再流傳。每個煉丹師都有一個獨立的煉丹室,除了煉丹爐之外,便是三份藥材與一副丹方。

第一道關卡裡要煉製的丹藥是獸□□,這是一種專門用於妖獸食用的靈丹。師清徵掃了眼丹方,沉思片刻便開始動手。丹火被它催動,煉丹爐蓋子在熱浪的推動上不住顛簸,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不到半個時辰丹成,師清徵看也不看,直接拂袖一掃將它裝入了一邊放置的丹瓶中。至於另外兩份藥材,他沒有動。所有人都有三次機會,但是很顯然,一次成功要比第三次成功來得好。

一輪比試一次評丹,在這個過程中,將有不少的人被刷下去。跟師清徵以為的丹盟評鑒不同,一個年輕的修士拉上來了一隻懶洋洋的妖獸,將所有煉丹師的成果都放在它的跟前。妖獸鼻子裡吭哧吭哧地噴著氣,昂首邁步從丹藥上走過去,有不少它連嗅都沒有嗅,直接踩成了粉末,至於那些被它嗅了嗅的也沒什麼好結果,很快就被嫌惡地扒拉到了一邊去。

丹盟的人原本還是老神定地等待妖獸選出勝者,可沒想到那妖獸突然仰頭咆哮一聲,眸光冒著猩紅的亮芒,它發瘋似的朝著一角跑過去,所到之處,靈丹俱被踐踏成粉末,甚至包括不少地階煉丹師的。衝到了角落後,妖獸的狂躁漸漸地壓抑下來,它小心翼翼地繞著九枚極品獸□□打轉,口中涎水直流。察覺到丹盟的人靠近,它立馬齜牙咧嘴,做出了攻擊姿態。許久之後,它才張著嘴將九枚丹藥吞入腹中,然後立馬趴下不動彈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小弟子瞪著眼不知所措。明明囑咐過,選出一百人的,可現在大部分都被踩成爛泥,那怎麼選?

“大概是其他丹藥不入眼了。”接話的神情有些複雜,又問道,“那邊是誰煉製的?”

“一個玄階煉丹師。”小弟子望著問話的丹師,半晌後又道,“是白徒。”

“什麼?!怎麼可能?大概隻是湊巧,看之後吧。”大喊的人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場麵,又問道,“除了這個,還有哪些被嗅過的還記得麼?都選出來,再加上兩府一宮的,直接送入第二輪。”

這樣挑選的方式是不公平的,隻不過丹藥是按照綜合的名次擺放的,越到後麵,出身和品次都越下乘,反正都贏不了,第一輪刷下去就刷下去吧。那人可不管這麼多的事情,就算其他煉丹師不符合又如何?話語權都在丹盟之人這裡。

獸□□、幻丹、傀儡丹……出現的無階丹越來越奇怪,有的更是聞所未聞。丹方上寫明了丹火和材料配比,但真正著手煉製的時候,對“意”的考驗非一般大。丹火自“意”中生出,來自不同經典中領悟的龐大繁雜的“意”,外化出來的丹火能量不同,對丹藥的品質影響也不同。到了第三輪的時候,淘汰的煉丹師已經有九成,隻餘下十個的煉丹師仍舊在支撐。在這十人中,玄階煉丹師除了師清徵便是兩府一宮的,剩餘的都是地階煉丹師。

煉丹對於心力的消耗也是龐大的,越到後麵,所需要的時間就越長,三場比試加評丹,幾乎用了三天的時間,這個時候,丹盟那邊的人喊停,給餘下的十位煉丹師足夠的休息時間。

賭坊中的名單經過更換,如今顯示在水幕上的隻有十個人,此刻已經不再進行下注,除了師清徵後方墜著可憐的一千兩,剩餘的人都是幾十甚至是百萬兩。可饒是如此,人們的關注還是落在師清徵的身上了。

“那、那是個白徒啊,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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