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為道主(終)(2 / 2)

“你不知道吧?那寶月筏裡坐著的是貴人。”一個好心的路人解釋道。

“什麼貴人?”布衣少年的神情略有幾分凶惡,那路人被嚇了一跳,還是耐著性子道:“是天璿國的太子呢,道號玄真。他如今終於決定脫離凡塵,前往仙陸啦!”

布衣少年眼睜睜看著寶月筏離去,他冷笑了一聲道:“修道之人,磨礪自身。他帶著那麼多仆人侍衛,修得什麼道?偏生就因一身榮華富貴,延誤了彆人的路!”

“你小子可彆亂說話。”路人拉開了與布衣少年的距離。

布衣少年恨聲道:“我若能成道,將殺儘一切阻我道途之人!”說要也不看路人的臉色,一轉身就朝著陋巷子鑽去。

半載之後,寶月筏再度橫穿滄海。

這一回沒有富貴人家包下整艘大舟,布衣少年得以過滄海,登仙陸,扣仙門。

高台之上,道人劍眉星目,龍章鳳姿。一身藍色道袍,衣袖飄飄,仿若神仙中人。少年跪在地上,聽那道人宏大的聲音在身後回蕩。

——爾之名,明德。

與此同時,半載之前已經拜入了仙門的師清徵像是有所感,忽地朝著某個方向望了一眼。

“玄真,不可分心。”道人麵龐嚴肅,語氣溫和。

師清徵神情一凜,倒持著劍拱手道:“是!”

在這片仙陸,宗門無數,但是以“合真宗”與“化一宗”二宗為首,師清徵拜入的便是合真宗,成為掌門的親傳。今日是那寶月筏渡人來的時候,想來是有人走上了仙途,而自己內心浮起警兆,則是此人或為自己日後的生死大敵。這樣的人物,怕是進了化一宗。不過這並非他眼下需要考慮的事情,他隻需將心思都放在功行上。

合真宗與化一宗在道典傳承上有很大的不同。在合真宗,隻要你的宗門貢獻點足夠便可進入藏書閣以及劍碑觀看道典、領悟劍意。但是在化一宗,不是如此。化一宗的弟子競爭尤為激烈,能夠得到宗門傾力培養的隻有寥寥數人。而這些人都是廝殺上來的,修為和鬥法的本領都極為了得,非尋常道人可以比擬。要論起單個弟子的能為,合真宗大部分是不如化一宗的。

山中無甲子,寒儘不知年。

身為掌門嫡傳的師清徵並不辜負他的名頭,修為增進一日千裡,將先他一步入門的師兄師姐拋到了身後去。除了做任務存貢獻積分,他剩餘的時間都在宗門中,直到邁入了元嬰境,也成為可以開辟一宗的真人。

在師清徵踏入元嬰境的這一日,化一宗一道劍意衝天而已,如惡龍咆哮。

當日那位落魄的少年同樣邁入了這一境界中。兩道清氣在上空盤旋碰撞,師清徵的眸光幽邃,心中的明悟更是深了一個層次。

此人會是他的大敵!

師清徵並沒有脫離合真宗的打算,隻是在宗中另辟一道劍峰清修。劍峰之下有一塊玄色的巨石,上麵刻印著無數道交錯的劍痕,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來此處觀摩並且留下劍意。在劍意的對撞和交流中,不隻是來到此處觀摩的弟子,就連師清徵自身都會有所領悟。

而化一宗的明德則是走上了另外一條路,他並非化一宗唯一成就元嬰的弟子。在元嬰境界中,他的對手無數,隻能夠仰仗著手中的劍一步一步往前走。劍鋒越磨越利,而盤桓在腦海中的念頭越來越深切!

合真宗和化一宗的兩個驚才絕豔的人物不免被拿出來互相比較,可不管留言怎麼傳,兩人都像是參商二星,永不相逢。

師清徵是在邁入化神境方與明德相逢。一番廝殺之中,師清徵勝過一籌,拿到了秘境中傳承的功法,但是他並沒有將之占為己有。而是心念一動,那化神期大能的心音便傳遍仙陸各處,留有劍痕的石碑上字跡隱隱欲現,隻要道心堅韌,便可得此功法攀登上境。

“玄真道友,道爭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些道典落在他們之中,可不是為自己樹敵?”明德沉著臉道。

“那又如何?”師清徵笑容灑然,“他們進,我亦能進。如果人人都能攀得那道果,大道豈不比以前寬敞?我輩看到的儘頭真的是儘頭呢?”

明德手中長劍一聲清嘯,他冷聲道:“高處隻容一人而已!”劍光驟然大綻,裹挾著無限的殺機撞向了師清徵,師清徵橫劍一擋,笑道:“你殺不儘也勸不儘的。”

劍光粲然,轉出了一片大道星河。小界的景象轟然破碎,轉到了兩人的正身之上。師清徵與明德之間的鬥爭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從一開始的守禦變成了主動的侵奪。小界中的明德尚未成就一人之道,而他將道典散向四方,那些人自然願意修他的道法。

明道君同樣感知到了頹勢,他望著師清徵眸光閃了閃:“我為何不能立眾人之上,眾人成就我道,我亦還他道果?”

師清徵淡聲道:“是你之欲,非我等所求。”他對上了明德道君的視線,又哂笑了一聲道,“人人都要做那人上人,那個位置隻得一人坐,為何非得是你?”

“可以不是我。”明德道君平靜道,“可他們都死了。”

到了這關頭,明德道君仍舊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道念,也是,道念乃修道之基石,道念一毀,精氣神未必能夠長存。他深深地望了明德道君一眼,淡聲道:“既然如此,你死了,立在眾人之上的就不會是你。”話音落下後,師清徵的靈力如潮,全力地朝著明德道君壓去。他身後五彩光華閃爍,玄氣蒸騰。直到前方的亮光被奪儘,師清徵才停手望著深邃而浩瀚的宇宙。那兒緩慢地延伸出一條星河大道,隱隱有道念在耳邊響起。

師清徵沒有猶豫,一腳踏入了這條大道長河。他像是要融化在大道的光芒之中,隻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虛影。他一直往前走,並沒有回頭,隻留下一道灑然的長吟:“世外蒼茫各有天,蓮花台上坐神仙。山河翻覆尋常事,草木枯榮道可傳。金闕劍開非我路,玉爐丹熟是君筵。雲霄千古應無主,隻為蒼生萬萬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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