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潔白的樺樹旁,早已褪下玄色錦袍的蕭晏之,踩在金黃如蝶的落葉上。
他隻彎了彎手掌,數十個黑衣死士便如箭矢一般簌簌落下,動作極輕極快,甚至連腳踏落葉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見主子無聲比了幾個手勢,他們便竄上樹冠,幾個黑影在手起刀落間已封喉掉落。
下方同伴順勢接住屍身,將其拖入預先挖好的獵獸坑。
緊接著,“沙沙”聲響隨之傳來,其他死士已用枯枝和落葉將坑洞掩埋。
一隊分工明確的人馬,就這樣如過無人之境,在林中踩風攀葉,沿著武烈河一路衝殺,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蕭蕭風聲傳到陸雲帆耳中,驚得他打了個寒顫,千裡鏡下的黑衣人饒是這番大動乾戈,卻連一隻鳥都沒有驚動。
“這是要出大事啊!咱們得先想辦法告訴那些管事的。”他說完便愈跳下樹乾。
可卻見擋在麵頭的陸雲策一動不動,陸雲帆不耐煩催促:“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彆擋路啊!”
他剛說完,便聽前頭的陸雲策結結巴巴地向樹下說著:
“姚、姚把總有事好商量,你、可千萬彆動手!”
陸雲帆一聽這話,趕緊俯身看去。
隻見姚鬆鳴繃著那張棱角分明的端正俊臉,正在樹下仰麵直視二人。
“喲,這是姚把總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陸雲帆複又倚在樹乾上,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把眼睛放到千裡鏡前,漫不經心地招呼著,“怎麼著?尿急啊?那你去彆的樹解決,這棵樹被我們兄弟包了。”
聽下頭沒動靜,便又嘿嘿兩聲:“也彆太走遠啊,這林子裡說不定藏著什麼,小心給你嚇啊!!”
他話沒說完,就見姚鬆鳴緊咬兩腮的臉忽地出現在千裡鏡前,嚇得他驚叫一聲,差點把手中的家夥扔出去。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連個動靜也沒有?!”
“你們在乾什麼?”姚鬆鳴問道,“我聽你們說有刺客,哪來的刺客?”
陸雲帆本不願和他多話,可想到自己正要找人報告林子裡的動靜,而眼嘛前的神機營把總,不就是現成的?
陸雲帆收起了頑劣心思,將千裡鏡遞給姚鬆鳴:“呐,老子看見斜對麵那片林子裡有些黑衣人,你去跟上頭彙報吧,這麼大個林子也不安排幾個人看守?”
姚鬆鳴透過鏡片望去,隻見雪白樹乾和金黃葉片之間,隱隱約約透出幾縷金芒,正是幾杆火繩槍的描金槍口發出的。
“哪有什麼刺客?”他斜眼白了一眼兩個陸家兄弟,麵上頗為無奈,“那是神機營左、右掖軍新配備的火繩槍,不懂彆亂說。”
姚鬆鳴說完話,忽感意外。
神機營共有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和右哨五軍,除了中軍一直駐守皇宮,左哨軍會偶爾派去巡城外,其餘三軍一直在城外的兵營操練。
今日,左、右哨軍來此已是非同尋常,怎麼左、右掖軍也出現在這?
而且還是如此隱蔽?
“火繩槍?”陸雲帆登時來了興趣,“你們神機營不都用紫銅火銃嗎?左、右掖軍怎麼會有這玩意?”
正思索著,卻見陸雲帆如此好奇地盯著自己,便隨口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