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頭?”二哥陸雲帆見小妹陸挽瀾麵露憂色,有些不明就裡,“發了時疫儘力去救治不就好了,找源頭做什麼?”
“這源頭就是......”
陸挽瀾正要給他科普一下,話茬卻被四哥陸雲昭搶了過去:
“就是時疫從哪兒發的!除了源頭,才能消滅時疫!這就跟莊稼地裡頭斬草要除根是一個道理,所以必須找到源頭才能遏製住疫情,這你都不知道啊!”
“就你知道!你知道你去找啊!跟老子顯擺什麼!”陸雲帆說不過他,飛了一記白眼後,從小喜手中接過茶盞不說話了。
陸雲昭“嘿”了一聲,喝乾淨盞中的茶,將其重重摔在矮幾上:“我是在說這個道理,又沒說我去找源頭!再說這節骨眼,我上哪找去!”
陸挽瀾沒有理會兩人抬杠,正思索時疫源頭之時,卻又對煉柔童子的做法有些不解。
他們身懷絕技又是朝廷侵犯,背後之人絕非等閒之輩,府上應該不缺杏林高手,那些大頭瘟病人中既有他們的親人,也許效忠的主子也是同一人,那他們為什麼不求背後主子救人,反而來求自己?
再者,先不說他們怎麼有本事把五哥陸雲禮的藥方偷走,就說這時疫發的蹊蹺,就連聖上還被蒙在鼓裡,這幾個乳臭未乾的孩童竟知道藥方的存在。
可想而知,宮裡宮外的一舉一動,這幕後黑手已是了如指掌。
陸挽瀾本還懷疑,這幾人是故意偷藥方延緩救治,可顯然他們偷方後是真的想救人,正因為去抓了藥,才會聽信藥鋪夥計的話,口口聲聲說那是毒藥方。
既想陸家救人,又不信五哥的藥方,這就很奇怪了......
太多的疑問接踵而來,想到這裡陸挽瀾有些後悔,都怪自己走得急,竟忘了審一審那煉柔童子。
見小妹唉聲歎氣,四哥陸雲昭以為她是在為時疫源頭的事不悅,便輕聲安慰:
“小妹,這些事又不用咱們來操心,就算現在聖上還不知道,那不是還有順天府的人頂著?”
“就是啊小妹!”二哥陸雲帆遞給陸挽瀾一個湯婆子,臉笑得跟朵花似的,“再不濟,還有老三和老五呢。”
“我是怕,這時疫背後還有彆的......”
可陸挽瀾也不知還有什麼,便轉了話題:“還有多久進京城?”
小喜忙回:“王爺交代,城南市井雜亂,就算不是時疫初發之地,也還是避開了好。城東門五裡外是聖駕所在,所以讓咱們從城西門回去,離咱們府上還近些。”
“知道了。”聽到是蕭晏之的安排,陸挽瀾點頭,攏了攏鬢邊碎發。
耳邊的金鑲玉蝴蝶簇梅耳環因為玉指輕觸,微微晃動。
她柔荑僵在半空,細細回想,這對耳環好像是蕭晏之送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
雖然這男人的口是心非早就被她看穿,可這次不一樣。
他不但送了耳環,還要重新辦婚禮。
想起那日在營帳裡,蕭晏之將自己攏在懷裡說:“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就在那天嫁給為夫。”
在那之前他還問她,可願做他的妻?
這小人便又不知不覺甜甜地笑了。
都怪自己舊傷添新傷,醒來之後的幾日腦子也還昏昏沉沉,就由著他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她卻隻顧著點頭。全然忘了問他,怎麼忽然會有這般變化。
不過轉念再想,問他,他定不會說的。
可甜蜜往往短暫,她都沒來得及跟他說喜歡這對耳環,兩人就這麼分開了。
離婚期還有一個月,也不知道這時疫能不能控製住。
倘若因為這個幕後之人耽誤了大喜之事,看她不把那人千刀萬剮!
陸挽瀾這般想著,鳳眸便又悄無聲息地流露出一絲殺意。
二哥陸雲帆似乎沒察覺出這小人兒的異樣,身子隻隨意一歪,開始幸災樂禍地問陸雲昭:
“哎~也不知道老六在家怎麼樣了,你說他該不會被那些姑娘給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吧?”
卻聽陸雲昭輕哼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幾天沒有姑娘就能憋死?老六這時候可不能跟彆家的姑娘有牽扯,不然姚家這門親啊......”
“且~又來了你!”陸雲帆不以為然,可還是懶得搭理老四,轉頭又對陸挽瀾諂媚一笑,“小妹!我看你最近和妹夫的關係好像有點進展啊,你這耳環我從沒見過,是妹夫送的吧?”
說著,還輕輕撥了一下耳環墜子。
羊脂玉精雕而成的蝴蝶頓時振翅欲飛,而耳環主人的小臉,在紅寶石鑲嵌的梅花映襯下,顯得格外嬌美。
陸挽瀾雖沒回答,可陸雲帆見她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便知自己這是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