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姚大人,這是何意(2 / 2)

發行鹽引的清冊沒了,山西布政司兩年前的鹽引究竟是發給了誰,便不得而知。而清冊腐朽茲事體大,以姚廷安這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焉能不報天聽?

聖上必是早已知曉。

難怪他在行宮鹿霄殿上,以鹽引之事對燕王和陸家數次發難,聖上皆是無動於衷。

原來,這本就是一個空城計!

聖上不過是想知道,這個本不存在的餌到底能攪出多大風浪。有所牽連的官吏自知朝廷掌握著大量案牘原本,心裡有所威懾,必然拚儘全力維護己方利益,關鍵時刻難保不會狗急跳牆。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不覺成為這場計謀中,一陣推波助瀾的東風!

隻是燕王蕭晏之的及時救場,不但讓聖上收了砍向藩王的刀,又不得已藏了撕咬外戚的牙。

禦座之上的人藏拙七年之久,如今大動乾戈,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既不能毫無顧忌地除掉豫王,又恐會被燕王等人束縛,他豈會甘心?

由此及彼。

不止是私鹽的案子無憑可考,連同山西布政司的貪墨案,恐怕也會因黃冊和魚鱗圖冊的灰飛煙滅而死無對證。

那麼此時,放在刑部後堂的幾十個檀木箱子裡,那些案牘原本,想來也是聖上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的魚餌罷了。

看著盲目自信的眾人,謝弼表現得極為冷靜,點頭示意姚廷安不必再說下去,又緩聲問道:

“諸位既知那山西守備軍的背後是豫王,可有想過聖上為何遲遲不動手?”

“這……”幾人麵麵相覷,不知謝太傅為何有此一問,紛紛拱手請教,“還請謝太傅賜教。”

謝弼回身從豫王蕭逸寒留下的賬本中,取出一封信函,展信之時言辭懇切:

“如今國庫空虛,天災不斷,邊陲事多。現又快入冬,從上到下的日子都難熬。遼東、嶺南、燕北,若哪一方軍心不穩,便是為異族進犯提供可乘之機,此時處置豫王牽連甚廣,若是隻把你們這些有把柄的一網打儘也沒所謂。就怕按下葫蘆浮起瓢,沒了豫王,還有旁的,單單燕王和陸家就不好對付。”

謝太傅言罷,幾人雖聽得出自己是安全了,可臉上還是像被打了個巴掌般,火辣辣的。

工部尚書王毅全心裡頭不是滋味,可顯然關注錯了重點:“謝太傅,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些事兒令郎謝大人也沒少謀劃,怎麼能是我們有把柄......”

聽到自家三弟又開始瞎摻和,吏部尚書王維全急忙把話題岔了過去:

“我們現在這把柄卻是捏在豫王手中啊!具體要怎麼做,太傅不妨再說的明白些?”

“哼。”

謝弼睨了一眼跳腳的王毅全,心裡頭暗歎,這王家人腦子怕都是被狗吃了。

連帶著自己這不成器的大兒子,幾個蠢貨綁在一起都鬥不過那陸家老三,若自己再不回來,指不定出什麼大亂子。

見幾人又巴望著,便又擲地有聲說著:“如今,你們最好連夜去城東門外求見聖上,將時疫之事一五一十稟報!”

“這麼急?”王維全生怕龍顏大怒,有些為難,“若聖上怪罪......”

謝弼早已考慮到這點,眉目間掛著一抹淡淡的篤定:

“若能先人一步稟報時疫,於公,你們是天下百姓的恩人,是江山社稷的功臣;於私,你們在豫王和聖上之間選擇了聖上,既脫離了豫王的鉗製,又安撫了聖心。就算是被怪罪,有太後在旁勸慰,聖上也不會自斷臂膀。”

幾人點頭,覺得謝太傅說的,似乎是這個道理。

“再者,你們有撲滅時疫的經驗,平息這場風波自然是你們去。功勞是你們的,民心是你們的,到時候如何粉飾太平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可以前死的人數,和這一回對不上怎麼辦?”定北侯沈侯爺再不想封城燒村。

“那就是個數字,黃冊都沒了,以前有多少,誰知道?”

謝弼將一張署名陸雲歸的藥方展於眾人麵前,臉上似笑非笑,凜寒的鋒芒在眼中轉瞬即逝:

“誰說隻有時疫要人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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