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錚低頭看著狼屍。
正是狼群中,一頭剛出生不久的小狼。
就在昨夜過黑莊嶺的時候,它還曾陷進淤泥裡,纏著自己抱了一路。一條無辜的生命,現在竟這樣身首異處。
她麵容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而隱藏在眼底的憤怒火星,早已開始無聲無息地迸綻出來。
遲錚正欲上前,卻被一條鐵臂攔住。
唐風明白她的憤怒,可也看得出來土骨論·海靈一眾人的來意。
絆住遲錚和自己的同時,再截住狼群,就是想等神機營到此將他們當做私自養狼、製造時疫的重犯,抓進大牢。那樣的話,自家王爺和王妃就再沒有翻身的餘地。
可現在兩方實力懸殊,他不希望遲錚逞一時之勇,而是希望她趁自己拖住這些狼崽時,儘快帶著狼群脫身。
心中這麼想著,便把遲錚護在身後。
“怎麼?挺高一大老爺們兒,就這麼點本事?擱這嚇唬小姑娘?”
唐風一邊罵罵咧咧地嘲笑,一邊機警地打量著麵前大漢。
來人比自己還高出半個腦袋,裹著獸皮的身上肌肉虯結,細長的眼睛透出晦暗的凶光,正直直盯住他身後的遲錚。
與土骨論·海靈肩負著主人瓏格郡主的任務不同。
他之所以出現在這,就是想要打敗遲錚。
打敗部落聯盟最強的狼崽,聽起來似乎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三四年了。”
徒單·蒙達勒壓根沒把唐風放在眼裡,隻嗅了嗅沾滿狼血的手指,又在身上隨意抹了兩下才緩緩抬起來,指著自己脖頸上兩道猙獰的長疤:
“還記得嗎?當年我大哥就是為了救我,被你在這兒戳了兩個窟窿。今天較量一下?嗯?鎖狼喉......”
遲錚的鷹眸早已注意到徒單·蒙達勒的脖頸,兩道凹陷的疤痕雖然被寒鐵項圈覆蓋,可唯一一次失敗的鎖狼喉痕跡,還是像針一般刺進她的瞳孔。
就是眼前這個大漢,曾經從她的手裡搶走一條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