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見自家姑娘吃的開心,自己更是開心:“看姑娘這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來定是算清了那賬目的問題?”
“沒有!”
陸挽瀾搖了搖小腦袋,吸溜進一口麵條後,又夾起一塊水晶肘花兒放進嘴裡。
她雖被諸事纏身,食欲倒是半點沒受影響。
不過,陸挽瀾打小就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食不下咽的主兒,見她吃得理直氣壯,陸雲禮倒不奇怪。
隻是看她此時嘴角都是肉汁,兩邊腮幫撐的滾圓,還是忍不住拿起錦帕傾過身子,寵溺地責怪:
“看你,吃得像個花臉貓兒似的。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在家裡怎麼鬨都依你,可在外麵一定要注意,沒得讓人笑話。”
“咕咚”一聲咽下肘花兒。
陸挽瀾接過三哥手中錦帕擦著嘴角,嘿嘿笑道:“知道了三哥~這次我實在是餓了,下次一定注意!”
陸雲禮無奈地笑著。
就知她最是機靈暖心,每每闖了禍總會第一個認錯,撒起嬌來更是讓人不忍苛責。
而等到事情過去,她便又會卷土重來,接著闖禍。
看她一口吞了隻酥皮牛乳果子,陸雲禮便知自己的話不管用,便不再囉嗦。
可話又說回來。
若是哪天,小妹懂事到不再需要自己,那他反倒不習慣了。
不過,這用膳禮儀可以慢慢糾正,今日的正事還是要問上一問:
“我看你方才又命人找來地契和運河輿圖。算了許久,這天都黑了,可有眉目?”
“眉目倒是沒有……”陸挽瀾說到此處便放下碗筷,“問題倒是不少。”
“說來聽聽。”
陸挽瀾點頭,示意小喜將自己做了批注的賬冊,拿給陸雲禮:
“我剛才看了催繳漕糧的文書,發現繳納之地無非六省,除了與陸家無關的南直隸、湖廣、河南三省,便是浙江、江西和山東三個布政使司。這三地漕糧征收皆要以土地為依據,各府征繳數額早已定好,若無調整,便會一直延續前一年的征繳方略。”
“不錯,接著說。”
陸雲禮細細翻看,手指無形中至於朱筆畫圈的地方,若有所思。
“可我四哥前幾日,才將山東布政司幾個州府的田產低價售出,這部分土地就不是陸家的了。”陸挽瀾歎了口氣,“為何還要按照原有土地的畝數來定數額?”
陸雲禮點頭,覺得陸挽瀾所言有理,可還是謹慎回答:“也許你四哥賣地的時間不好,正巧趕在定了數額之後。”
“話是這麼所沒錯。”陸挽瀾卻有不同意見,“可山東這些田地裡的糧食,都是賣了地之後才開始收成。這地本就低價出賣,現在糧食歸了那買地的人,漕糧卻讓我們來繳,又是什麼道理?”
見陸雲禮不答話,便又接著問:“還有,漕糧既已由陸家交去了官府,這運輸的事兒本就是官府出銀錢、漕軍來押運。現如今出了事兒,他們不說分擔一部分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我們再繳雙倍?”
說到激動處,陸挽瀾更是忿忿不平:“就連陸家也要吃了這虧,不知其他窮苦人家,會被如何盤剝?”
一連串的發問雖是嬌聲細語,可聽在陸雲禮耳中,卻如驚雷滾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