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風雪從白晝下到深夜,溫度驟降致使室外各處滴水成冰,唯有城北溫泉行宮的廊亭花圃中仍是暖霧繚繞,溫暖如春。
王太後頭疼病發,在此休養多日本已大好。
可自從知曉近日之事和王家近況後,便又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隨行的禦醫用儘了法子,也隻是讓王太後安睡了個把時辰。
此時藥效一過,王太後困意全無之時,更是頭疼不已。
看著寧公公又端了一碗禦醫熬的安神藥過來,隻能無奈地擺擺手,道:“這藥哀家喝得飯都吃不下了也不見有效,你去問問他們,還有沒有彆的法子?”
“回娘娘,老奴問過了,他們也回了話兒。”
寧公公一邊把藥碗交給旁人,一邊道:
“娘娘的頭疼病,是因為當年您誕下聖上後還沒出月,就跟著先帝去燕北,天寒地凍,寒氣入體所致。加之幾十年沉積,若隻靠服藥,收效甚微。聽聞禦醫陸雲歸在城南驅疫時,為緩解病患服藥後的脾胃寒涼之症,特用艾絨加摩香等藥末,製成一種名為雷火神針的艾卷,又執此輔以懸灸之法,灸其寒症所屬經絡,收效顯著。原本陸太醫也最是了解娘娘的體質,若能召他來為娘娘診治,或許能事半功倍。”
此話說完,殿中是料想中的沉靜。
寧公公知道,陸雲歸如今身負驅疫重任,太後慈悲絕不會私自將其召回。
雙睫微微一抖便轉了個話題,道:
“不過陸太醫到底事忙,老奴已著人過去城南,向陸太醫討要雷火神針和懸灸圖譜,最多再過個把時辰就能送來,到時讓禦醫們研習後,便可給娘娘施灸。”
王太後由劉姑姑給揉著頭上穴道,微闔著鳳眸斜靠在榻上。才過了壽辰幾日,鬢邊的白發便生出許多。
見娘娘沒有說話,隻長籲一口氣算作對自己做法的默許,寧公公不再多言,端了藥碗退出寢殿。
隻是還不等他將朱紅的門扉關上,等在門外想要侍疾的王皇後立即迎了上來,淚眼婆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