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光荏苒,在後宮中的日子算得上無聊透頂。
過去的這六年裡,陳青歡每天都要用看書寫字畫畫來填滿自己,她的模樣越發精致好看,身上多出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滄桑感來,隻有延梟倫他們幾個人同她打鬨時她才有女孩鮮活的生氣,也幸虧有他們和自己說說話,不然她覺得自己撐不下去這樣的生活。
年複一年,再壯麗的宮殿也看膩了,從來到這個世界,到達延國,她都沒有踏過延國皇宮以外的土地。
所以當今日元辰興高采烈的邀請她出宮時,她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奇的表情。
延國規定皇子在十六歲時要去延國邊疆的軍隊裡學兵打仗,大皇子元辰今年年滿十六,他馬上就要遠行奔赴戰場,現如今是和平年代,延國又是眾國中的強國,這次機會是最好的安全曆練,聖旨下來後,穗兒便建議他們幾個在離開之前出宮為大哥踐行。
陳青歡靜止成一個雕像,筆上的墨水都乾掉了。
“青歡,你快去換一身普通的衣裳,我們即刻出發。”元辰催促著。
拉回遊魂,她連未畫完的美人圖也顧不上,讓小毛為她挑了一件白色素雅的裙子,匆匆換裝出門。
善和穗兒已經坐在馬車裡等候多時,梟倫在宮門前踱步來回,見他們二人出現眉宇間的焦急才散了些。
旁邊的宮人抻著手打算扶郡主上馬車,延梟倫卻自然而然的牽住陳青歡的手扶她上車。
這些年他在她麵前沒少做下人該做的事,對外桀驁不羈,仿佛混世小魔王,對青歡卻言聽計從,自覺降低身份,比陳青歡宮裡那隻雪狐還要聽話些。
等到青歡坐進去,身後的元辰和梟倫才上車出發。
穗兒一把拉過青歡坐在她身旁,她的興奮溢於言表,命令車夫快些趕路。
六年,所有人都變了模樣,大皇子元辰變化最大,整個人高大魁梧,陽剛霸氣,看這身形去了軍營還真像那一家人。
二皇子善溫潤不減,與大哥相反,他稍顯羸弱,麵如冠玉,仿佛是天上落下來的小仙人。
變化不大的是穗兒,她的刁蠻任性一點兒沒改,靈動的大眼睛瞪誰一眼誰就得腿軟,火辣的性子絲毫沒有皇後半分的溫婉佛性,仿佛全是由皇帝的威嚴模子刻出來的。
而最小的延梟倫如今十一有餘,陳青歡不得不承認他是她見過的最帥的小孩,韶顏稚齒,目若朗星,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女的心,成熟如她都不由得多看他兩眼。
“已經出了宮門,你們可想好先去何處玩耍了?”
元辰放下簾子問,穗兒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先去城中的金木堂,早就聽說金木堂的首飾比宮裡做得還好看,我一定要去瞧瞧。”
“你有沒有腦子,我們出宮是為了給大哥踐行,當然是看大哥想去何處。”此處不用想,和公主頂嘴的從來隻有她的好弟弟。
元辰笑著擺擺手,“無妨,就先陪穗兒去吧。”
“去金木堂也好,穗兒喜歡逛,青歡說不定也喜歡,而且金木堂旁邊就是神木堂,我們兄弟三人可以去神木堂看看。”善提出了兩全其美的說法。
神木堂這個名字,陳青歡略有耳聞,神木神木,顧名思義就是把木頭做神了的地方,那裡是全國最出名的木匠聚集地,最開始的馬車、轎子等東西都是由神木堂的創始人發明的。現在不知傳到第幾代了,隻聽說他們的掌門人多次被皇帝召見獎賞,神木堂的水平基本就相當於延國最先進的工業水平。
“神木堂可以隨意出入嗎?”陳青歡不清楚,按理說這不是閒人免進的工業重地嗎。
幾人齊齊笑起來,延梟倫拿出一塊令牌,炫耀般在她眼前晃晃,“你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想去哪不行?”
陳青歡順其自然把麵前金燦燦的令牌拿到自己手中,笑道:“謝了。”
“你拿它乾嘛……”延梟倫收回手撓撓頭,嘴上依舊不饒人,“行,那我就借你用一下。”
穗兒不服道:“我也有啊,拿他的乾嘛。”
“我等下也想去神木堂看看,穗兒你肯定沒興趣,所以我陪你逛一逛就走,我走了你記得多帶點兩個侍衛,注意安全。”
穗兒撅起嘴,嘟嘟囔囔的,“神木堂有什麼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