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大自然的美麗卻是無限的,不談基本功,陳青歡光是在見識上就能碾壓在場的所有人,她曾經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融進了她的血液,所有驚豔絕倫的風景都鎖在她清明的雙眼裡。
學生們調墨的調墨,落筆的落筆,可是看起來畫得並不是很順暢,也難怪,他們比賽內容一般以鳥獸花草居多,這個題目是鄧老師故意給的很難,卻是把他們難倒了。
考試時間是三小時,教室裡除了呼吸聲就隻剩下毛筆沾水的聲音,沈林安站在最後,一直遠遠的觀察陳青歡的繪畫過程,他看呆了,全然不知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那看似簡單的一筆一劃帶著他身臨其境,畫裡有一位立在江邊的人兒,他覺得那就是自己。
教室內的溫度上升了一些,外麵已經到了正午,鄧老師把頭從書裡抬起,用力敲敲黑板,“時間到了。”
他說完的瞬間,陳青歡寫完最後一個字,她把這兩排詩句題在畫的右上角。
結果自不必多說,陳青歡畫完後還有些意猶未儘,平時在網上畫的水墨畫雖然好看,但並不能真實反應出她的技法,今天又怕自己太認真會過於高調,便畫得很收斂。
可這幅很收斂的畫已經讓全場人目瞪口呆,包括剛才意氣風發的鄧老師,他站起來的同時,眼睛裡就隻容得下她的那幅畫,其餘人的連做月亮旁的星星都不夠格。
其他學生對這句詩的理解浮於表麵,其畫作更流於表麵,落霞便是橙色的天,孤鶩就是黑色的鳥,畫得千篇一律。
陳青歡能想象到王勃立於天地間時的場景,這幅畫就是為這句詩而生的,雲銷雨霽,彩徹區明,漁舟唱晚,雁陣驚寒。
鄧老師無話可說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無法相信現在還有人能作出如此氣韻非凡的畫,而且還是出自一個小孩之手。
“你的老師是?”他自然而然忽略了自己三個小時前咄咄逼人的樣子,直接略過前四個學生走到陳青歡麵前。
“我的老師已經去世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讓他們彆再提這個事,而沈林安和鄧老師都紛紛露出惋惜的表情,他們太想結識能教出這等學生的老師了。
“你是不是想報名,可以報,馬上給你報,你可以不用考試來我們這裡上課,還可以免學費。”鄧老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變,他心中一陣竊喜,這個水平彆說參加比賽,隻要她的畫在,誰眼裡還能容下彆人的畫?
話音剛落,其餘四個學生臉色皆很難看,他們隻看得出對方的畫好,卻並不知曉其中的價值,現在鄧老師的意思就是要從他們中踢一個人出局,讓這個新來的頂上,他們心中當然不服氣。
最先感到危機的就是那個被罵速度太慢的女生,她情不自禁的問出口:“鄧老師,你要把名額換給她嗎?可是我們已經為了這個比賽特訓很久了。”
“比賽的輸贏是看你準備的時間長久嗎?你給考官說一聲我特訓了很久,考官就讓你拿第一?”鄧老師教訓起人來毫不留情,三言兩語就把那女生罵得狗血淋頭。
陳青歡這時不再低頭盯著自己的畫看,也不理那個老教師的話,她淺淺笑道:“中午了,該去吃飯了,謝謝各位告訴我關於比賽的事。”
見她一句不提自己所說的事,直接道彆,鄧老師心道糟糕,認為她還在為剛來時候的事鬨脾氣。“你叫什麼名字,對了小沈,這是你帶來的學生,你好好跟她說說。”
沈林安被點了名才回過神來,他苦笑一下,在笑阿水說的話不能信,他說她畫得還可以,可自己一個外行都看出來這幅畫的水平不止“還可以”。
“鄧老師,有事先走了。”多說無益,陳青歡直接頷首示意,然後從後門離開了教室,沈林安也緊隨其後出去。她離開,鄧老師沒再說什麼,他隻希望沈林安能長點本事,把這個人才留在國安。
陳青歡沒把自己的畫帶走,教室裡的男生好奇想拿起來看一看,卻被鄧老師打了一下手,“彆動這幅畫,去把自己的畫拿過來做比較,特彆是你,你們自認為自己特訓了很久,可是你們看看彆人是什麼水準。”
走出國安的大廈,陳青歡向沈林安道了謝,沈林安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一時竟不知道該誰謝謝誰。
“其實鄧老師人不壞,他就是這個脾氣,你想來國安的話,我們能給出的條件與他說得基本無誤,要不你考慮一下吧。”
“謝謝沈老師的好意,我會找其他的辦法去參加比賽,主要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頂著某個機構的名號去比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