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青歡這次是從廢墟中醒來,無邊無際的廢墟,整個世界都已經淪陷,末日降臨。
這具身體是餓死的,陳青歡根據自己絞痛的胃部猜測,因為此刻醒來幾乎有把胃嘔出來的感覺。四周還有彆的跟她一樣餓死或被打死的屍體,附近的活物是幾個全副武裝的男人,他們正在這一塊地兒收集屍體到車上,一旁大貨車的貨箱裡滿滿當當的都是斷肢軀體。
陳青歡剛撐起上半身,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立馬發現了她的動靜,用最快的速度取下背後的機關槍瞄準她的腦袋。
“有個變異的!戒備!”
噔噔噔幾個機關槍全部轉向對準了地上那個瘦弱的女人,陳青歡還沒理清記憶,剛到手的性命差點就又丟了。
“我投降!”好在她及時舉起雙手大吼,否則下一秒身體就得千瘡百孔。
她的喊聲讓為首的男人舉起右手,製止了其他人的行為,看清她的樣貌後男人摘下機動麵罩,露出了一張疤痕累累的中年男人臉。
“停!是活人。”
後麵幾人接到命令放下槍,紛紛摘下麵罩,“這兒還有活人?這是怎麼活下來的。”
“沒想到現在還能遇到幸存者,女人?有趣了。”
看來在這個時代活下來也並不是那麼幸運的一件事,陳青歡已經逐漸理清思路,巨大的饑餓感使她直冒酸水,渾身無力。
這大概就是人類自取滅亡的最終下場,發達的智能機器,嚴重汙染的生存環境,無法再進行淨化循環的地球。
人與自然,人與機器,機器與自然,爭奪資源的戰爭已經進行了五年,足夠毀滅任何一方勢力,顯而易見,其中最脆弱的就是人類。
陳青歡頭疼欲裂,身上的傷口因為站起來而撕開,她捂著殘缺不全的破爛衣裳,光是站立就已經用儘全力。
“女人,跟我們走吧,你運氣不錯,趕在被怪物撕裂前遇到人類。”為首的男人扯了她一把,扔給後麵的那幾個男人。
陳青歡踉踉蹌蹌,被推搡著到幾個男人懷中,一個男人吹著口哨抗起她扔進車裡,隨後他們繼續清理地上的屍體,陳青歡則躺在車裡恢複氣力。
外麵的男人們因為遇見了活人而活躍起來,陳青歡能聽見他們近處的交談聲。
“還好是個女人,要是男人還不如一槍斃了。”
“少說廢話,這次算是我們組立功,回去了應該能向上頭申請更多的資源。”
“還不如把這個女人留給我們呢,要不我們等會兒先……”
談論聲被頭領喝止住,陳青歡大概想象出末日的生活是怎樣的,像這具身體,生前跟著難民們一起趕往生存基地,一路上沒遇到災禍戰爭,卻因為找不到任何資源而活活餓死。
資源是人存活的根本,可末日的資源不隻是食物、武器,還有日益珍貴的女人,不止人性離不開女人,連重要的孕育人類之事也離不開女人。女人幾乎已經成為物品一樣的存在,除非有特殊的價值,否則都會被圈養起來。
這下陳青歡更加頭疼了,她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本事可用作籌碼,逃走的話說不定死得更快,基地裡起碼能讓她活下去。
“女人,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吃的,看你的樣子估計快餓死了。”
男人們陸陸續續上車,原本隻能坐三個人的車裡擠了六個人,陳青歡被迫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男人遞給她一根壓縮餅乾,她乾脆地撕開包裝塞進嘴裡。
“看樣子像是從北邊趕過來的,常馬來的人?那邊隻有常馬還算沒被波及到,不過好像整個隊伍隻有你一個活人,車子後麵有沒有你的親人朋友?你可以申請給他們留個屍體。”
陳青歡不太懂他話裡的意思,不過她沒說廢話,隻回答了問題,“我叫陳青歡,常馬最後一批出城的人,我們出城時就已經沒有任何吃食,撐不了幾天隊伍就隻剩十幾個人,大概在此地團滅了。”
“多大了?”
“25歲。”
壓縮餅乾下肚,陳青歡開始審視車上的五個男人以及周邊的環境,男人們皆是身強體壯,看得出都是從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
外麵地麵上最多的是機器的殘骸,幾乎全無綠植,也沒有生物活動的跡象,基地裡的人會定時出來清理屍體,所以看不見什麼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