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我願意!”
席雲幾乎是喊出這幾個字,從何青婉懷裡掙脫出來, 緊緊抱住了蘇田的腰。
他趴在蘇田懷裡, 大聲的哭, 儘情的哭, 放肆的哭, 哭得渾身發抖, 哭得聲嘶力竭。
他這些年來挨打了不敢哭,挨餓了不敢哭, 被欺負了不敢哭……直到這時候, 才敢儘情的哭一場。
將受過的委屈, 傷心, 絕望,憤恨……全都哭了出來。
蘇田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小男孩剛被喂胖一點的身體不知何時又瘦了下來,摸著有些硌手。
她沒有製止他, 讓他儘情的哭。
人類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有些情緒壓抑久了難免會變態。例如劉大佬,壓抑了那麼多年,到現在都還沒發泄出來, 其實就有些不對了。
隻不過劉大佬不像席雲,年紀還小, 儘情的哭一場就好了。
他麻煩著呢。
一直到車輛開出縣城, 上了高速, 走了好一會兒席雲才慢慢止住哭聲, 趴在她懷裡啜泣。
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渾身一僵,手忙腳亂的從蘇田懷裡爬出來,臉不知道是不是哭得,憋得通紅。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光著上半身,雖然褲子已經穿上了,但是剛才自己竟然被這麼多人看光光了。
而且他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得像個小屁孩。
席雲嗷嗚一聲,捂住臉恨不得鑽到車底下。
於是車裡的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才沉重悲傷的氣氛一掃而空,連司機師傅都默默將音樂聲音調高,滴滴答答得十分歡快。
兩個小時的車程,下了高速,終於到了華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蘇田直接道:“師傅,麻煩送我們去最近的警察局。”
去警察局乾什麼,全車的人都知道。
“好嘞!”師傅應了一聲,方向盤一打,變了車道。
在去警察局之前,蘇田給劉警官打了個電話,把席雲的情況說了一下,最後道:
“如果我媽媽願意收養席雲,這樣的話,能判剝奪席誌強的監護權嗎?”
劉警官:“如果證據確鑿的話,成功的幾率還是不小的,隻是席雲還有其他親人,除非他們自動放棄席雲的監護權,否則你們很難拿到……”
他早就知道席雲被家暴的事情,在蘇田搬來之前就有人報警,警方也出麵過,但是家暴這種事情很難處理。
警方把席誌強罰了,他扭頭就會打孩子出氣,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席雲,就算把席誌強抓了,席雲怎麼辦,誰養活他,指望他那些親戚嗎?估計不會比席誌強好到哪兒去。
警方隻能重拿輕放,做思想工作,可是席誌強明顯是茅坑裡的石頭,該打照打,後來警方就懶得管了。
如果蘇田能讓席雲的其他親戚放棄監護權,這事兒十有八九能成。
劉警官還真是為席雲感到高興,這孩子算是傍上大樹,以後該享福了。
席雲其他的親戚暫時擱置沒,現在要先拿到證據,蘇田看著席雲身上的傷,問:“我們現在在帝都,準備去警察局,如果這裡的警方提取了證據,回洛城之後能用嗎?”
按照規定,席雲的事兒要歸洛城的執法部門管。
劉警官:“當然可以,你讓他們儘可能多的提取證據,算了,我有朋友在帝都,打電話告訴他一聲,讓他安排。正好我過幾天也要去帝都,到時候把證據帶回來。”
蘇田向劉警官道了謝。
劉警官:“嗐,謝什麼,我還得謝謝你呢。你當我去帝都乾什麼?還記得你抓到的那個騙子嗎?”
蘇田當然記得。
劉警官:“後來我不是把他放了?聽你的順藤摸瓜,還真抓到了印刷販售假.幣的犯罪團夥,已經提交市局了,新聞馬上就出來。我這是去領賞呢,你劉叔叔我要升官了。”
劉警官的聲音滿是意氣風發。
蘇田連忙向他道喜。
兩人商業互吹了幾句,蘇田告訴警察局到了,兩人這才掛了電話。
大家在警察局門口下車,正好撞見兩個穿著製服的人被人群簇擁著從裡麵出來,當先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相貌英俊,一身正氣,氣勢凜然。
蘇田看了一下他肩膀上的肩章,官還不小,麥穗加兩顆星,二級警監啊,副廳級乾部。
這麼年輕的警監,蘇田在蘇家的時候還真聽說過一個,隻是不知道對不對得上號。
警監路過蘇田幾人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旁邊的人連忙道:“季局?”
蘇田揚眉,姓季,看來還真是她猜的那位。
季劭恒目光落到席雲身上,然後又看向拉著席雲的蘇田,問:“來警局乾什麼?”
蘇田:“報案。”
季劭恒皺了一下眉頭,“家暴?”
蘇田點頭。
季劭恒回頭對身邊人道:“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