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田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問:“怎麼樣?你覺得可行嗎?”
劉楷言喉頭動了動,突然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如此無地自容過,更從未如此感激過命運。
他到底何德何能,能遇見蘇田,能接觸她,能認識她,能和她當朋友。
前十七年暗無天日的人生,都似乎變得不再那麼難熬。
蘇田見劉楷言看著不說話,以為他是不認同自己的方法,道:“哪裡不好嗎?說出來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不是。”
“嗯?”
“田田……”
他對她的稱呼又從“蘇田”變成了“田田。”
“嗯?”
“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蘇田愣了一下,看著神情忐忑的少年,笑了,點頭:“當然可以啊。”
劉楷言悄悄活動活動手指,卻遲遲沒有動作。
蘇田無奈,“你彆太害羞了。”
“不是……”
劉楷言撇開臉,微微有些臉紅。
蘇田笑,趁他不敢看自己的時候,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他。
懷裡的少年瞬間僵成了雕像。
蘇田輕輕拍他僵直的後背,抬頭看著他笑。
“劉楷言,你要加油哦!”
以後的很多很多年,劉楷言不曾忘記蘇田的這句話,還有此時的微笑。
在他最絕望,最無助,自暴自棄想要自我放逐的時候,她給了他一個擁抱。
他慢慢閉上眼,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再鬆開時,又是意氣風發的少年。
蘇田和劉楷言一起回到派出所,正好劉朝陽也被警察帶著重新回來,看樣子是和林秀平商量好了。
劉朝陽這次不敢再耍滑頭,生怕蘇田又要把那個壞得不成樣子的鐲子賣給自己,咬牙道:“我們出兩萬,你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蘇田揚眉:“我們這隻鐲子的售價是十八萬多,現在三萬都不值,您出兩萬是不是有點……”
劉朝陽:“但是我們家現在就這麼多存款了,再多的實在是出不起……”
他看向劉楷言,有些急道:“楷言,咱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告訴你同學,再多的我們真的是出不起了。”
劉楷言默著一張臉,好像沒聽見一樣,既不說話,也不動作。
劉朝陽看著劉楷言,怒道:“你難道真的要看著你媽媽坐牢?我們好歹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沒有一點感恩之心?”
劉楷言依舊不吭聲。
劉朝陽:“好啊,好啊,我們這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啊!”
“您想讓劉楷言說什麼呢?”
蘇田不緊不慢的插話進去,打斷了劉朝陽的痛心疾首。
她直接道:“我和劉楷言隻是普通同學,最多他來買甜品的時候給他打個九五折,您覺得他的麵子值十幾萬嗎?”
劉朝陽瞬間啞口無言。
他噎了許久,終於道:“那你想要多少?再多的我們家真的出不起了。”
蘇田想了想遲疑道:“要不然這樣吧,正好我們甜品店要招人幫忙,您或者您妻子來給我媽媽打工還債好了。我給您開一千五一個月的工資,獎金另算,十五萬,最多八年零四個月就還清了。您覺得怎麼樣?”
劉朝陽臉上一陣扭曲,八年零四個月?給她家的甜品店打工?
他們可都是碩士博士,去在一個小小的甜品店打工?!
怎麼可能?
蘇田:“看來您是不願意了,要不,您問問您妻子?”
林秀平當然更不可能答應,她可比劉朝陽更自視甚高。
蘇田也很無奈,“那您說怎麼辦?錢您沒有,打工抵債您又不願意,看來我們隻有法庭見了。”
劉警官坐在一旁,默默的拿出手機,低著頭不知道在乾什麼。
劉朝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哪怕是被人從帝都流放到這個小縣城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還是有尊嚴在的。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尊嚴和引以為傲的學曆,根本他媽的屁都不值一個。
難道真的要去一個小小的甜品店打工還債?
不不不,他們可以節衣縮食,慢慢還。
對!
“要不,我跟你們寫個欠條?分期還款?”
蘇田笑了,“那利息我們準備怎麼算呢?年利率36%的話,我們勉強能夠接受。”
劉朝陽畢竟學曆高,一秒鐘就算出來年利率36%是什麼概念,他們賺錢的速度估計還抵不上利息增長的速度。
怎麼辦?怎麼辦?
他急得滿頭大汗。
突然,他看到了默默坐在蘇田身邊的劉楷言。
他靈機一閃,指著劉楷言道:“讓楷言去你們店裡打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