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麻將打到該吃晚飯, 見大家都有暫停的意思,張姐道:“你們餓了沒?家裡阿姨做了飯, 先吃飯,歇會兒。”
任太太先站起來, 捶著腰:“歇會兒也好,年紀大了,坐久了腰受不了。”
王姐和張姐也站起來活動活動, 聊了幾句養生話題。
見何青婉沒說話,王姐羨慕道:“還是年輕好, 你們看青婉, 一點感覺都沒有。”
何青婉笑:“哪兒是我年輕啊。應該是我平時活動比較多。”
大家又拉著她問平時都乾什麼,何青婉說她晚上會練瑜伽,否則平時做甜點也會很累。
任太太笑:“怪不得你腰這麼軟。”
一群女人在嘻嘻哈哈的說話, 季劭恒就靠在一旁吃水果。
聽見這句, 他嘴裡含著一瓣橘子,目光落到何青婉腰上。
張家暖氣開得很足, 大家都沒穿外套,何青婉也一樣。
毛絨絨的高領貂絨毛衣, 微微掐了一下腰, 下身是直筒的長褲, 版型很好,顯得雙腿修長, 腰臀的曲線圓潤飽滿。
他在心裡嘶了一下, 思想不由得發散到了容易被和諧的地方。
男人的視線太赤.裸, 隔著衣裳何青婉都覺得腰部滾燙,她下意識想逃,道:“張姐,要不我先回去,甜甜的外公外婆應該也做了晚飯。”
這話一出,三個女人一起抗議:
“不行!你來我家,我不能連飯都不管吧?”
“就是,一起吃,張姐家的阿姨做得一手好淮揚菜,我早就想嘗嘗了。”
“吃完飯繼續,你贏了錢就想跑啊?贏家不許說走,我倒要看看,季劭恒能幫你贏多少。”
何青婉聽提起季劭恒,臉立刻又紅了。
季劭恒在旁邊看得心裡發笑,慢條斯理的把橘子咽下去,道:“甜甜不是出去玩還沒回來嗎?何小姐不要你女兒了?”
何青婉一時無言。
對啊,甜甜還沒回來呢。
她拿出手機,“我給甜甜打個電話問問。”
任太太:“彆瞎操心了,你家甜甜懂事,大過年的,讓孩子在外麵玩吧,再說還有我們小霖呢,沒事兒。你還是給叔叔阿姨打個電話,讓他們彆做你和甜甜的飯了。”
何青婉:“……那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
季劭恒差點笑出聲,怎麼能這麼軟呢?
他的目光又落到她腰上。
真是裡裡外外都軟。
*
鬱采終於找到蘇田的時候,蘇田身邊之後任正霖一個人。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女孩臉上帶笑,一手拿著卡卡玩偶,一手捏著一支紅玫瑰,周身人流如織,卻像是被鏡頭虛化了一樣,唯有她,是整個世界的焦點,越發明晰。
她低頭,嗅了一下玫瑰,細白的手指撚著花梗在指間轉圈,旁邊的男孩低著頭對她說了一句什麼,離得遠,鬱采聽不見,但是她笑得更開心了。
他看了許久,她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兀自和男孩聊得開心。
鬱采攥緊手指,突然轉身隱沒入人群。
蘇田正和任正霖說話,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但是扭頭去看的時候,隻看到擁擠的人潮。
“甜甜,你看什麼呢?”任正霖順著她的是視線看過去,沒發現異常,忍不住問。
蘇田收回視線,笑著搖搖頭,“好像有個熟人,不過沒找到,可能是我看錯了。”
任正霖沒在意,道:“一會兒等張穎妮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去哪兒吃飯……”
剛才張穎妮看見一個賣糖人兒的,非要擠過去買,他和蘇田隻好到旁邊人少的地方等她。
正說話間,旁邊突然傳來女孩子們的驚歎。
任正霖抬眸,順著驚歎的聲音看過去,失聲驚訝道:“表哥,你怎麼在這兒?”
不對,你抱這麼一大捧……
蘇田聽見任正霖叫“表哥”,也忍不住心裡好奇回頭,視線立刻跌入一大片火紅的玫瑰中。
好大好大一捧,幾乎占據了她全部的視野。
蘇田愣了一下,視線上移,這才看到少年熟悉的眼睛。
此刻太陽還沒落山,少年依舊頭頂寬簷帽,臉上還戴了一個專業版的口罩,看起來像是防毒麵具。
玫瑰火熱,少年的眼神卻有些冷,有些沉。
任正霖:“表哥,你買這麼多花乾嘛,要送你女朋友嗎?哈哈你竟然也會喜歡人……”
鬱采沒搭理他,把花遞到蘇田麵前,“給你的。”
任正霖:“……!”
蘇田:“謝謝,但是……”
不等她把拒絕的話說出來,少年就接道:“你收了彆人的玫瑰花。”
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委屈,還有控訴。
連眼神也是濕漉漉的,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可憐。
蘇田莫名有種自己不收他的玫瑰花就是犯了大錯一樣。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玫瑰還有卡卡玩偶,無奈道:“但是我拿不下了。”
鬱采一手拿著玫瑰,一手接過她手裡的卡卡,“順便”也抽走了她手裡的玫瑰。
少年一本正經道:“我幫你拿,你幫我拿。”
蘇田:“……”
兩人“交換”了手裡的東西,鬱采帶著委屈的眼神立刻又亮了起來。
任正霖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著鬱采脫口而出,“靠,表哥,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搶我的女朋友。”
蘇田:“……???”
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朋友了?
鬱采剛亮起來的眼神立刻幽暗起來。
“你的女朋友?”他意味深長的反問一句。
任正霖想起小時候被鬱采胖揍的經曆,有些慫了,但在蘇田麵前絕對不能認慫。
他硬著頭皮道:“我認識甜甜十幾年了,你一上來就搶我的女朋友,還是不是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