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大四這年,嚴寶珍打電話過來, 說帝都的高考政策改了, 要在當地上滿三年學才能入帝都學籍,讓席雲想辦法把一家人的戶口遷過來, 好讓小兒子順利入學,以後考個好學校。
十年來, 剛開始的兩年嚴寶珍每年還打錢過來, 說是席雲的撫養費,被何青婉拒絕兩次之後, 她乾脆也不再打錢了,隻逢年過節的時候寄過來一些當地的土特產過來, 偶爾打電話問問席雲過得怎麼樣,缺不缺錢花。
當時正好何青婉和蘇田相繼和季劭恒、鬱采確立關係,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先後被搶走,他心情糟透了, 他生氣都來不及, 哪兒還有心思去應付嚴寶珍?
沒當嚴寶珍打電話過來,他反應十分冷淡。
次數多了, 嚴寶珍算是徹底死了心,知道這個兒子絕對不可能再回來, 也就沒了一開始的熱乎勁兒。
她隻盼著小兒子能出息,自己也跟著享福。
席雲本來根本不想管嚴寶珍的, 但是見過蘇田從懷上鬱小寶再把他生出來, 他突然就不是那麼討厭嚴寶珍了。
當嚴寶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 他答應了。
就當是還了嚴寶珍生育之恩。
至於以後,如果嚴寶珍一家挺好的話,當一門遠房親戚也不錯,如果……的話,那就橋歸橋路歸路,雙方各不相乾。
席雲沒去找季劭恒幫忙,季劭恒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不想麻煩他。
幸好這些年他也有些人脈,可以在不和嚴寶珍有任何聯係的前提下,把她的戶口遷過來。
遷過來之後,席雲依舊是席雲,嚴寶珍依舊是嚴寶珍,沒有任何法律上的其他關係。
嚴寶珍的老公是開火鍋店的,生意很不錯,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倒也撐得起帝都的房價,他們已經看好地段,準備到了帝都之後繼續乾老本行。
出於感謝,嚴寶珍一家帶著小兒子要請何青婉一家吃飯,席雲直接拒絕了,他不認為何青婉會喜歡和嚴寶珍在一起吃飯。
更何況,他也不想讓何青婉和甜甜知道,他幫嚴寶珍把戶口遷了過來。
他怕她們多想。
請客的時候,席雲一個人來了,是一家頗有些檔次的餐廳。
畢竟長大了,成熟了,不管席雲心裡怎麼想,表麵活兒還是會做的,所以席上氣氛還不錯。
嚴寶珍的小兒子叫杜明浩,席間嚴寶珍一直在說:“小浩啊,以後要好好學習,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哥哥,知道嗎?”
杜明浩小時候霸道,長大了倒還好,親熱的喊大哥。
席雲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賓主儘歡。
隻不過最後結賬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插曲,嚴寶珍的老公去結賬的時候,對方說以為小姐已經幫他們結過了。
大家十分詫異,回頭就看見旁邊桌坐了兩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其中一個朝席雲揮手,笑容甜美,“學長,不用謝。”
席雲默默的撇開臉,對茫然的一家三口道:“走吧。”
一群人一走,女孩對麵的人就道:“悠悠,你乾嘛要替他結賬啊?”
白悠悠狡黠的笑:“學長這麼摳門,讓他結賬肯定又要心疼,我幫他結了,他肯定要感謝我啊。”
拆遷戶白土豪十分得意。
會嗎?對麵的女孩深表懷疑。
白悠悠和席雲的初遇十分有戲劇性,她今年大一,剛入學就對席雲的大名如雷貫耳,什麼商業天才,還沒畢業就成了互聯網大佬啊,學校的同學都爭著搶著進他的公司巴拉巴拉。
在如今這個帝大國大學位證書還不如帝都三環內一張房產證的年代,席雲的存在簡直是絕佳的諷刺。
白悠悠也對這位傳奇學長充滿了仰慕和期待。
但是沒想到,兩人第一次會麵,是在學校的水果店,英俊漂亮的小哥哥為了兩塊錢差點把水果店的老板告上法庭。
當時是還是九月份,剛軍訓完的白悠悠被曬成了黑黝黝,她去水果店想買一顆冰鎮西瓜帶回寢室和室友分著吃。
炎炎夏季,吹著空調,啃著冰鎮習慣,抱著手機連著WiFi,想想就是享受。
結果她和同學剛挑了一個大西瓜準備過秤結賬,就見高高瘦瘦,眉眼俊俏的男生抱著一顆西瓜過來,伸手攔住她,道:“同學,等我稱完你再買。”
白悠悠被他烏黑眼睛一看,心裡瞬間冒出無數粉紅泡泡,接著突然想起自己被曬成黑煤球一樣的臉,連忙低頭後退一步,把位置讓給他。
他提著西瓜往電子秤上一放,顯示八點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