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難為情地紅了臉。
季予笑了笑,溫和地說:“坐下吃吧。”
菜不多,溫輕哪好意思吃,正要拒絕,季予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又說:“烹飪能幫我調節情緒,梳理邏輯。”
“這些菜如果你不吃的話,”季予頓了頓,可惜地說,“就隻能倒掉了。”
溫輕連忙說:“我吃的。”
“倒掉太浪費了。”
季予笑了笑,親自去廚房為他盛了一碗飯,接著坐在溫輕對麵,笑著看他吃飯。
溫輕吃飯的速度很快,大口地吃著飯菜,腮幫子微微鼓起。
季予輕聲問:“好吃麼?”
溫輕點點頭,三菜一湯,不到五分鐘就被他一個人解決完。
季予忍不住笑道:“你這是餓了多久?”
溫輕臉頰微紅,小聲說:“我、我吃飯很快的。”
高中的時候學業緊張,溫輕又有點跟不上老師的進度,隻能瘋狂的擠時間,一日三餐都用最快的時間解決,三年下來,便養成了這種飛快吃完飯的習慣。
季予半闔著眸子,淡淡地說:“我以前讀高中的時候,為了抓緊時間,吃飯速度也很快。”
溫輕愣愣地說:“我、我也是。”
季予笑道:“真巧啊。”
溫輕點點頭,簡簡單單的幾句對話,和季老師的距離突然更近了一些。
“這種習慣對身體不好。”
季予緩緩起身,對他說:“我喜歡烹飪,但不喜歡洗碗。”
“可以麻煩你洗碗嗎?”
吃了人家的飯,溫輕當然不會拒絕洗碗這種小事。
他把空盤放進水槽,剛打開水龍頭,眼前突然多了抹粉色。
季予手裡拿著一條粉色的圍裙,作勢要給他穿上。
溫輕連忙說:“沒關係的,很快就洗好了。”
季予輕聲說:“剛換的衣服,弄臟就不好了。”
溫輕愣住了,他是換了一件T恤,但身上這件和之前的是同款,沒有任何區彆。
恍神的刹那,季予便給他穿好了圍裙。
“好了。”季予說。
廚房裡異常寂靜,隻有潺潺的水聲。
溫輕低頭洗碗,看著自己身上粉色碎花的圍裙,有些奇怪,他沒有在廚房看見過這個條圍裙。
“季老師,這個圍裙你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季予:“就掛在冰箱邊。”
溫輕動作猛地頓住,他早上還來過,記得很清楚,冰箱邊上沒有圍裙,沒有任何衣物。
倏地,他想起了衣櫃裡不翼而飛的內褲。
臥室的內褲為何離奇消失?廚房的圍裙又為何突然出現?
溫輕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覺得身上的圍裙有些涼颼颼的。
季予一直在看著他,見溫輕臉色突然變白,低聲問:“怎麼了?”
溫輕結結巴巴地問:“老、老師,你說這、這裡該不會有鬼吧?”
季予唇角微微彎起:“我也不知道。”
溫輕背脊莫名地泛起一陣寒意,嚇得手一抖,沒拿穩盤子。
盤子摔在大理石台麵上,到處都是碎瓷片。
季予輕歎道:“膽子這麼小,以後可怎麼辦?”
溫輕這會兒滿腦子都在想鬼的事情,聽見季予的話後,脫口而出:“什麼以後?以後會有鬼出現嗎?”
季予搖搖頭:“昨晚棄權,出現的是三頭犬。”
“今晚萬一投錯的話……不知道會出現什麼鬼東西。”
溫輕打了個冷顫,看過的恐怖片裡的鬼一個接一個地浮現在眼前。
他連忙搖搖頭,告誡自己不要亂想。
投錯了可能會提供普普通通的線索……
溫輕用毛巾包住手,全神貫注地收拾台麵上的碎瓷片。
季予走上前:“我來吧。”
“不用,沒事。”
溫輕搖搖頭,往邊上走了一步,左手手肘撞在台麵上,一塊碎瓷片紮進皮膚。
他眼眶一紅,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彆動。”季予握住他的手腕,垂眸看著傷口。
瓷片紮的不深,但傷口有三四厘米長,鮮血很快染紅了白瓷片,沿著瓷片邊沿,緩緩滴落。
“傷口有點長啊。”季予彎起唇,語氣上揚。
溫輕眼淚婆娑地偏頭。
老師怎麼聽起來心情好的樣子?
是他的錯覺嗎?
溫輕眨去眼裡的淚水,視線恢複清晰。
季予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夾出碎瓷片。
溫輕剛呼出一口氣,手肘處的傷口便被季予微微扯開,露出一點鮮紅的肉,痛得他臉色發白。
季予解釋道:“忍一忍,裡麵還有一塊小的。”
碎片很小,似乎鑷子尖端不可避免地碰到傷口皮肉。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對溫輕來說十分漫長,他前額的碎發都被冷汗沁濕了。
黑色的發絲緊緊貼著蒼白的小臉,嘴唇緊緊抿著,也沒有一絲血色。
可憐又可愛。
季予欣賞了一番,才夾出小碎片,替他上藥、包紮。
“好了,去休息吧。”
溫輕強忍著哭出聲的欲望,哽咽地應了一聲,雙腳發軟地走出廚房。
季予站在原地,緩緩抬手,看著手背上殷紅的血珠,低下頭,輕輕地嗅了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