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新來的轉學生,不懂。”
同學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他是被大祭司選中的人。”
溫輕眨眨眼,是被大祭司選中去死的人。
他忍不住問:“所以呢?”
同學扭頭,對上溫輕的臉,眼睛亮了亮,激動地說:“你也是被大祭司選中的!”
“你好像也是轉學生吧,真是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這才入學幾天啊。”
溫輕沉默,他分明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同學說了幾句羨慕的話,才扯回正題,告訴他們:“被大祭司選中的人能直接成為神侍,都不需要通關畢業考核。”
聽到一個新名詞,溫輕有點茫然:“神侍是什麼?”
同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師他們都是神侍啊。”
“老師們以前就是被大祭司選中的人,在大祭司的培養下,負責教導我們,傳播神學。”
溫輕愣了愣:“可錢剛峰的心臟不是被挖了嗎?”
“神侍是要屍體嗎?“
“什麼屍體啊,”同學笑了笑,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神會賜予他新生啊。”
溫輕皺了皺眉,看見他身旁同學的表情。
他們每個人都是相似的神情,仿佛人被挖心後還能活著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明明其他時候都很正常,隻要涉及到神,一個個就像被洗腦過度了似的,像是邪|教分子。
李景景追問道:“老師他們每個人都被挖心了嗎?”
同學看著她:“應該不是吧,我也不清楚。”
“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是被大祭司選中,能重獲新生的人。”
溫輕聽得雲裡霧裡。
白通和李景景再三追問下去,這些同學也解釋不清楚,他們仿佛也隻是道聽途說的。
同學見溫輕這麼好奇,非常友好地說:“再等兩天就能知道。”
“你可是被選中的人,能親自感受,不像我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說著,同學還安慰了一句:“你不要著急啊。”
溫輕低下頭,扯了扯嘴角。
他一點都不著急去死。
****
吃晚飯的時候,溫輕還是沒有在食堂看見季君風,回到寢室也沒人。
不止季君風,奧茲也不見人影。
三人隻好打消了問季君風的念頭。
白通關上門,低聲說:“假如季君風說的都是事實,沒有騙我們的話,之後的驅除邪靈、燒香、祈禱,還會繼續獻祭玩家。”
“現在73個學生,9名玩家,在周日淩晨1點前,還要再死4個玩家。”
李景景若有所思,半晌,開口問:“今天為什麼是溫輕和錢剛峰?”
“有什麼規律嗎?”
她側頭看著溫輕,滿臉疑惑。
溫輕眨了眨眼,實話實說:“大祭司點名的時候,我不小心對上他的眼神了。”
就和上課老師抽查問題的時候一樣,一對視,老師就點你名。
“錢剛峰的話,”溫輕頓了頓,“因為他舉手了。”
“他是主動自願的,你們沒看見嗎?”
溫輕有些疑惑,他在台上看的一清二楚。
白通和李景景齊齊搖頭。
白通抿唇道:“他站在隊伍最後一個,我看不見。”
李景景點頭:“我也沒看見。”
溫輕迷茫:“他為什麼要主動送死?”
白通沉著臉,緩緩說:“應該有人告訴了他錯誤信息。”
而且那個人說的話,錢剛峰沒有懷疑。
錢剛峰大概率是故意排在最後,想獨吞什麼好處,結果自己丟了小命。
李景景抓了抓頭發,灌了一大口水,冷靜片刻,對兩人說:“今天來這麼一出,明天不可能有玩家主動的,誰敢保證他們是站在溫輕的位置上,還是變成了下一個錢剛峰。”
“如果沒有主動,”李景景眉關緊皺,有些擔心,“會不會隨機啊。”
“我看那個大祭司連臉都不敢露,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隨機的話我這種非酋可能就走一步了,咱們的隊友情誼就戛然而止......”
白通正欲開口,門外忽然響起談話聲。
“剛才那是陳強嗎?他回來了?”
“是啊,變得瘋瘋癲癲的,人都不認識了。”
“誰讓他jing蟲上腦。”
“在這種地方都想著那事,他還是挺厲害的。”
…………
聞言,白通起身道:“先去看看陳強。”
陳強和白通、李景景一個寢室。
溫輕跟著兩人下樓。
推開門,牆角站著一個人,他低著頭,不停地用自己的腦袋撞牆,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走近後,溫輕聽見他在喃喃自語,嘴裡念感謝神、感恩主什麼的。
白通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陳強。”
陳強的身體僵直,條件反射似的說道:“感謝神賜予我名字,讓我能行走在人間。”
白通沉默,他沒有料到陳強會是這個反應。
宿舍內安靜下來,陳強又開始用頭撞牆。
李景景試探地問:“陳強,禁閉室裡有什麼東西嗎?”
“你看見了什麼?”
“還是聽見了什麼?”
陳強雙眼發直,盯著白色的牆壁,緩緩念道:“神,求您垂憐我這個墮落的罪人,拯救我於罪惡、任性的深淵中。”
“我願將我的一切獻給你,我的思想、我的身體、我靈魂,求您洗淨我,求您赦免我所有的罪……”
陳強雙眼渙散,看起來恍惚失常,但說的這些話字字清晰,語句停頓明確,像是在什麼時候連過千遍百遍,形成了條件反射,可以脫口而出。
白通又試著和他對話,陳強的回複僅限於禱告詞,其他什麼都不會說。
他們不問的時候,又開始呢喃著撞牆。
李景景歎了口氣:“從這家夥嘴裡肯定問不出什麼來了。”
“要不然去問問張成潤吧,他好歹少關一會兒禁閉,說不定腦子能清楚點。”
溫輕點點頭。
三人走向張成潤的寢室,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麵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張成潤的慘叫聲。
他們連忙衝進去,隻見洗手間的門大開著。
奧茲倚著牆,手裡拿著個花灑,像在洗垃圾似的,麵無表情地澆向張成潤。
張成潤坐在地上,渾身濕透,手腳不停地在空中揮舞,像是在驅趕什麼。
他一邊動一邊叫:“彆過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聽著他淒厲地尖叫,奧茲皺眉:“什麼東西?”
“蛇、蛇……有蛇……還有蟲子,”張成潤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好多蟲子……”
低聲念了一會兒,他臉頰抽搐,緩緩說:“不、不是蟲子,是我的罪惡,是我的罪。”
他身體斜了斜,飛快地擺出祈禱姿勢,雙手合十,低頭道:“神,求您垂憐我這個墮落的罪人……”
奧茲扔掉花灑,轉身走出洗手間。
他淡然地瞥了眼溫輕,食指屈了屈,什麼都沒做,徑直離開這間宿舍。
溫輕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還在看張成潤。
禁閉室裡有蛇嗎?
還有蟲子?
溫輕臉色變了變,這些東西,他也很害怕啊。
李景景一臉嫌惡:“禁閉室裡養蛇嗎?”
“媽的,我受不了那種東西。”
白通看著張成潤,微微皺眉:“他和陳強身上沒有任何外傷。”
溫輕愣了下,仔仔細細打量了眼張成潤的身體。
他的衣服濕透了,白色的校服變得透明,可以清楚的看到身上有沒有傷口。
沒有任何傷口,甚至都沒有擦傷劃傷。
看起來不像是被喂蛇蟲的樣子。
溫輕小聲問:“蛇和蟲子就隻是單純的嚇唬嚇唬他嗎?”
白通垂下眼,看著瘋瘋癲癲的張成潤,緩緩說:“不是蛇蟲,是他的罪。”
溫輕不懂,滿臉迷茫。
李景景也沒聽懂,催促道:“您老就彆賣關子啦!”
白通抿了抿唇,分析:“可能是幻覺,幻境之類的東西。”
“讓他們看到害怕的人事物,唯一能救他們的就隻有神。”
所以他們一直在祈禱,祈求神原諒他們罪……
溫輕的思路突然開始清晰起來。
張成潤違反校規,淨身淨心後,被歸為原住民同學的一列,接下去幾天的活動就是安全的。
違反校規、關禁閉、安全……
溫輕恍然大悟:“係統說的務必要注意校規,不是讓我們遵守校規。”
而是讓他們違反校規。
好一個玩弄字眼的係統!
熟悉的係統,熟悉的套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