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慢吞吞地問管家:“司空一般欣賞多久的風景?”
“很久,”管家淡淡地說,“大少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玫瑰園。”
溫輕點點頭,心想,這個習慣和記憶裡的司空一模一樣。
引路人的時候司空會對著白茫茫的窗外發呆,動物園的時候又會對著海景發呆……
“夫人是覺得無聊了麼?”管家開口問。
溫輕張了張嘴,琢磨還怎麼回答,便聽見管家又問:“要去玫瑰園走走嗎?”
溫輕眼睛一亮:“要!”
管家轉過身,為溫輕打開門。
溫輕走下樓,看了兩眼走在身旁的管家。
管家和司空不同,不是帶著他走路,而是跟著他。
走到白天的路上,溫輕擔心被管家看出來自己想做什麼,慢悠悠地穿梭在玫瑰花叢之間。
繞了好一會兒路,差不多走累了,才走向真正的目的地。
靠近目標的白玫瑰叢後,溫輕放慢腳步,悄無聲息地扯下自己身上的掛飾,接著低頭看了眼自己,對管家說:“我的掛飾掉了。”
“你找找。”
管家應了一聲,俯身尋找。
溫輕耐心地等了會兒,問道:“找到了嗎?”
管家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麵,麵不改色:“沒有。”
溫輕眼睫顫了顫,又說:“是不是在過來的路上掉了?”
“我去找。”說著,管家轉過身,背對著溫輕向前走。
溫輕看了眼他的背影,走近麵前的玫瑰花叢,嗅了嗅空氣。
隻有玫瑰花香,沒有彆的味道。
他低下頭,伸出腳,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踹了踹,勉強踹起了一部分土。
溫輕皺了皺眉,這塊地很硬,不像是白天剛埋過東西的樣子。
他走錯了嗎?
他轉過身,又重新數了一遍。
第四圈,房間窗戶下的第二叢白玫瑰。
沒有錯。
溫輕盯著白玫瑰看了會兒,伸手摸了摸白玫瑰花瓣,接著抬手,近距離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沒有染上色。
這是白玫瑰。
難道是白天的白玫瑰被染色了?
溫輕眼皮一跳,偏頭看向一旁的紅玫瑰。
大片大片的紅玫瑰。
他朝著管家的方向走過去,順便摸了摸路過的紅玫瑰。
沒有染色、沒有染色、沒有染色......
走到管家身邊了,也沒有摸到染色的紅玫瑰。
管家偏頭看著他,緩緩說:“夫人,沒有找到。”
溫輕敷衍地點了點頭,問道:“你知道玫瑰是什麼時候染色的嗎?”
管家淡淡地說:“看大少爺心情。”
溫輕皺了皺眉,這不就是毫無規律麼。
他問道:“看司空心情好還是心情差?”
管家沒有說話。
溫輕沒有再問這個問題。
得知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他不敢在玫瑰叢逗留,快步走回臥室。
回到房間,一扭頭,管家也跟了進來。
溫輕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需要睡眠的話,是不是沒有自己的房間。”
管家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我向來是和夫人一起的。“
溫輕追問:“也一起睡?”
管家看著他,眸光閃了閃,慢慢說:“我看著夫人入睡。”
溫輕稍稍鬆了口氣,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個老爺。
為什麼讓機器人看著妻子睡覺?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
沉默片刻,他對管家說:“今天我要一個人睡覺。”
管家直直地看著他。
溫輕慢吞吞地補充了一句:“我要一個人哀悼亡夫。”
“你不要影響我。”
“明天早上也不要來看我,等我醒了再說。”
管家看著他,點了點頭:“是。”
他沒有直接離開房間,而是走到溫輕麵前,緩緩抬手,湊近溫輕的衣服,作勢要幫他脫衣服。
溫輕連忙往後退了步,躲開管家的手:“不用!”
“我自己來。”
管家直勾勾地看著他。
溫輕乾巴巴地說:“我要開始醞釀情緒了。”
“你可以走了。”
管家眼裡細碎的藍光快速地閃了閃。
溫輕看著他,管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眉梢都沒有揚一下,但眼裡的藍光在不同程度的閃爍著。
他暫時分辨不出這些藍光代表著什麼,隻好又說了一遍:“你可以走了。”
“你可以讓她們給你整理一個房間。”
管家垂下眸子,應道:“是。”
等管家離開臥室,溫輕走到門邊,鎖上門。
他飛快地洗漱、脫衣、爬床。
一夜好眠。
第二天
溫輕是被輕微的敲門聲吵醒的。
動靜不響,但他睡得很輕,聽得很清楚。
溫輕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著轉動的門鎖,意識到自己昨晚鎖了門。
“夫人。”門外響起阿莎輕柔的嗓音。
溫輕爬下床,給阿莎打開門。
打開門後,麵前的不是阿莎。
而是一麵碩大的鏡子,但這鏡子表麵覆著一層白霧似的東西,在鏡麵上遊動。
溫輕愣了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把包裝紙看成了白霧。
他伸手戳了戳,指尖抵在鏡麵上。
下一秒,白霧從他指尖的部位開始消散,緩緩褪去。
一眨眼的功夫,白霧褪儘。
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鏡子。
溫輕這下完全清醒了。
他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是不是長高了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