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管家的體溫又上升了一些。
隔著衣服和鬥篷,溫輕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管家身上傳來的熱度,像是個大型暖寶寶。
騎馬時吹過的冷風都被身後的暖意驅散了。
溫輕忍不住歪了歪頭,抬眼看著管家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這下終於有種管家不是人類的感覺了。
心底因為管家外表和人類一模一樣的不適被暖寶寶打敗,蕩然無存。
溫輕忍不住往後挨了挨,靠在管家身上,打量眼前這片森林。
很普通的森林,時不時有鳥雀鳴叫,樹葉沙沙作響。
唯一不同的便是天空,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陽光穿過樹枝,在地上投落斑駁的影子。
溫輕抬頭看了眼太陽,又回頭看了看遠處古堡所在的暗沉的天空。
古堡的天氣的確有問題。
會突然變得更暗沉,也會稍微亮堂一些。
女仆們談論天氣的時候,都在說少爺的心情......
溫輕正琢磨著,忽然一陣寒風迎麵吹來。
他又往管家懷裡縮了縮。
後背是暖的,但他的腿有點冷。
溫輕小聲問管家:“你哪裡都可以變熱嗎?”
管家半闔著眸子,眼底藍光閃了閃,反問道:“夫人希望我哪裡變熱?”
他微微側頭,下巴貼著溫輕的臉頰,唇齒間呼出一抹熱氣。
溫熱微燙的氣息吹拂在臉頰上,蔓延至耳廓,溫輕的臉頰和耳朵立馬紅了:“你、你的呼吸都能變燙麼?”
管家低低的應了聲,又說:“不止呼吸。”
他看著溫輕的眼睫顫了顫,緩緩向上抬起,露出清澈的眸子,眼底儘是驚訝。
管家:“每一處都可以。”
溫輕沒有留意到管家眼裡的光芒閃爍的更快了,更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他這會兒已經完完全全把管家當成機器人了。
溫輕貼在管家身上,眨了眨眼,立馬說:“腿。”
說著,他雙腿稍微往後挪了挪,緊挨著管家的腿。
管家應了一聲。
很快,溫輕就感受到雙腿後側,和管家緊貼著地方變熱了。
溫輕眼睛一亮,繼續說:“再熱一點。”
“你腿的內側不要變熱。”
管家動作一頓:“嗯?”
溫輕解釋道:“不要燙到馬。”
他穿著厚厚的衣服褲子,馬可沒有。
管家沉默了,儘職儘責地當專屬人形暖寶寶。
這片森林的麵積不大,黑馬很快就跑離了森林,抵達到一處城鎮。
管家扯了扯韁繩,黑馬的步伐慢了下去,緩緩踩在道路上。
溫輕怔怔地看著眼前城鎮。
木質尖頂房子、小石子鋪成的道路,道路兩旁的商販穿著灰褐色的麻布衣,叫賣著商品:
“來來來,現烤的鰻魚乾!”
“馬芬!先生,要來一個馬芬嗎?”
“夫人,這串珍珠項鏈十分適合您。”
…………
過往行人有穿著普通衣服,也有穿著燕尾服、戴著高禮帽的,除了服裝,他們的長相也有很大差彆,有東方的長相,也有西方的深邃輪廓。
沒有人因為對方的長相駐足,顯然對此習以為常。
溫輕呆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耳旁響起管家的聲音,他才回過神。
溫輕茫然地問管家:“你剛才說什麼?”
管家重複道:“要下去逛一逛麼?”
溫輕點點頭。
路邊有專門停放的馬棚,下馬後,溫輕轉身繼續打量這個城鎮。
兩旁的商店有電、時不時有老式汽車駛過,像是教科書裡蒸汽時代。
想著,溫輕瞥了眼管家。
管家將韁繩交給負責看守馬棚的男人,男人看見管家的手,沒有露出任何疑惑的表情,反而更敬畏了,朝著溫輕鞠了個躬。
看樣子是知道這是個機器人,所以默認自己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
有電、有汽車、有機器人,人們的穿著卻一點都不現代化。
是個很奇怪的世界。
溫輕抿了抿唇,這是個正常的世界,可能是個溫市一樣的世界。
付完錢,管家走到他身旁,開口道:“好了。”
溫輕點了點頭,沿著街道往前走。
這個城鎮,一片祥和,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因素。
“走,喝酒去。”
“大白天的又要喝酒?你的玫瑰又失敗了?”
“是啊,彆說了。”
…………
聽到玫瑰兩個字,溫輕下意識地偏頭看過去,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很眼熟,是之前來古堡應聘過花匠的男人。
溫輕腳步頓了頓,轉而跟著他們往前走,走到一處酒館。
酒館燈光昏暗,聲音嘈雜,顧客的穿著打扮形形色色。
溫輕和管家的穿著並不引人注目,倒是管家的臉勾得不少女人往了過來。
那個老花匠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溫輕和管家。著什麼。
溫輕挑了個離老花匠不遠不近的位置。
剛坐下,酒館老板走上前,扔下菜單:“先生,需要點些什麼?”
溫輕看了眼菜單,全都是酒,他抿了抿唇:“給我一杯水就好了。”
酒館老板一愣:“先生,這裡是酒——”
館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注意力到了管家非人類的手,臉色一變,連忙對溫輕說:“大人,除了水還需要什麼嗎?”
連稱呼都變了。
溫輕抿唇,隨口說:“隨便弄點吃的吧。”
“是。”酒館老板連忙去準備。
溫輕偏著頭,繼續聽著老花匠和他朋友聊天。
“你還要去應聘?”
“當然,不去不久浪費了我這身手藝。”
“算了吧,你不是說每次隻留下最年輕的那一個花匠麼。”
“說不定下一次我就是最年輕的了呢。”
溫輕眼皮跳了跳,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老花匠。
上一次挑花匠時,司空沒有多看其他人,直接挑了最年輕的小花匠。
而且古堡內的女仆也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
這個司空也青睞年輕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