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沉默地看著鏡子裡的男人,心裡琢磨著這個鏡靈怎麼奇奇怪怪的。
頂著自己相似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語氣和神態。
溫輕慢吞吞地問:“一定要和我長得差不多嗎?”
“你可以換張臉嗎?”他頓了頓,補充道,“或者變回鏡子也行。”
聽見他的話,溫鏡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鏡麵前,凝視著溫輕,笑道:“我不是鏡子。”
說完,溫鏡抬手,指尖抵在鏡麵上。
平整的鏡麵忽地出現水波似的紋路,以溫鏡為中心蔓延開來,遍布整麵鏡子。
溫輕怔了怔,看著溫鏡的手指緩緩伸出鏡子,暴露在空氣中。
接著是手腕、手臂……眨眼間的功夫,溫鏡便從鏡子裡走了出來。
溫鏡徑直走到溫輕麵前,低下頭,語氣曖昧:“我是你啊,輕輕。”
溫輕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溫鏡居然能從鏡子裡走出來?!
溫鏡的身體和普通的人類彆無二致,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且是一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類。
溫輕這下忽然明白為什麼女仆們會想要這個鏡子,和小時候許願有個克隆人的相似。
讓克隆人幫自己學習、寫作業、打工……
因為這是自己的分|身,所以那些女仆不敢隨意處置這麵鏡子。
溫輕恍惚了好一會兒。
溫鏡便站在他麵前,任由溫輕打量自己,甚至還轉了一圈,讓他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看清楚自己的身體。
過了會兒,見溫輕還不說話,溫鏡挑了挑眉,笑問:“需要我脫衣服,讓你看得更清楚一些麼?”
“看看我的身體到底是鏡子,還是你想要的?”
溫輕回過神,聽著溫鏡的尾音微微上揚,像是調侃,又像是真的讓自己看清楚。
他看著溫鏡,腦海裡飛速閃過無數個念頭。
溫輕強迫自己不再亂想,開門見山地問出最重要的問題:“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分|身嗎?”
溫鏡朝著他眨了眨眼,拖腔帶調地應了一聲:“你可以這麼理解。”
溫輕抿著唇,繼續問:“那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不行哦,”溫鏡往前走了一步,腳尖抵著溫輕的腳,緩緩低下頭,低聲問,“輕輕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他凝視著溫輕殷紅的唇瓣:“我喜歡你說話的時候的樣子。”
溫輕鬆了口氣,心想,不知道就好。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溫鏡的臉,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在鏡子裡的時候沒感覺,溫鏡一走出來,溫輕便發現溫鏡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頭。
他必須要微揚著臉喝溫鏡說話。
鏡子、分|身......
和自己不同,又有些相似。
溫輕眼皮一跳,電光火石間,突然想明白了。
二少爺鬱刑是異怪,不是神級。
鬱刑一開始時的禁欲、司空殺人、天真可愛的小季予……
他們三個是被創造出來的,都不是本體。
或許和麵前這個溫鏡一樣,是從鏡子裡出來。
是某種鏡像版。
大少爺和司空相同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性格。
小季予和季予相似的長相,也是大相徑庭的性格。
那溫鏡......
想著,溫輕眼皮跳了跳,掐緊掌心。
他不敢有任何一絲神情變化,低垂著眉眼,遮掩住所有情緒,對溫鏡說:“我在想你真的什麼都知道嗎?”
“那可以告訴我怎麼帶他們離開這所古堡嗎?”
溫輕故意說的不清楚,等待溫鏡的回答。
“我知道關於你的事情,輕輕,”溫鏡貪戀地看著溫輕乖巧的模樣,繼續說,“不過我可以幫你,讓他們離開這所古堡。”
溫輕聽明白了,因為這個鏡子是自己的分|身,所溫鏡隻知道以前的事情。
他抿了抿唇,又問:“你怎麼幫我?”
溫鏡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可以幫你想。”
“我很聰明的。”
溫輕眼睫顫了顫,對他說:“你聰明的話,我不是也很聰明麼。”
聞言,溫鏡輕笑出聲:“是啊,輕輕很聰明的。”
“輕輕和我是一樣的。”
溫輕心裡沉了沉,溫鏡是故意這麼說的,故意讓自己以為他們是一樣的。
“那你你還有其他的功能嗎?”
溫鏡唔了一聲,問道:“輕輕想讓我做什麼?”
他忍不住抬手,雙手捧著溫輕的臉,指腹在溫輕臉頰上輕輕摩挲:“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我可以抱你騎馬,為你塗藥......”
“輕輕,”溫鏡低下頭,湊到溫輕麵前,呼吸交纏。
他看著溫輕逐漸泛紅的耳垂,開口道:“我會讓輕輕感到快樂的。”
“最了解輕輕的人,就是輕輕自己,對麼。”
溫輕垂著眼,沒有應聲。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速,他有點害怕溫鏡。
溫輕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也不敢躲開,生怕被溫鏡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