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沃爾瑪的時候,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溫輕看了眼手機時間,他居然和刑擇逛了足足四個小時的超市。
“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室友說?”刑擇的聲音突然響起。
溫輕抬眼,正好看見刑擇收回視線,正視前方。
像是不小心看見他在看手機屏幕,匆匆挪開了目光。
溫輕慢吞吞地說:“不是,我在看時間。”
聞言,刑擇垂眸看了眼他的手。
溫輕手上沒有戴任何東西,手腕細白,他的皮膚很薄,可以看到淡青色的經脈,襯得他看起來越發纖弱。
刑擇腳步頓住,隨手放下購物袋,微抬下頜,對溫輕說:“手給我。”
溫輕低頭看了眼他們買得東西,足足三大袋。
他茫然地問:“要我幫你拿麼?”
刑擇輕笑:“這點東西我一個人拿得了。”
“手。”他又說了一遍。
溫輕不明所以地伸出右手,放到他眼皮底下。
刑擇壓下他的右手,抓起左手,淡淡地說:“你是右撇子。”
溫輕點點頭。
刑擇指腹輕輕摩挲他的腕骨,繼續說:“所以手表戴左手,免得影響日常活動。”
話音落下,溫輕腕間一涼。
刑擇把自己的手表套到了他手上。
刑擇低著頭,認真地幫他調整表帶,扣到最裡端,表帶還是有些寬鬆。
他微微皺眉:“吃完飯再找店修一下表帶。”
“以後看時間可以直接看手表。”
溫輕看向刑擇的左手,這是手表顯然他戴了很多年,腕間的膚色和胳膊上的有些詫異。
“你呢?”
刑擇拎起放在地上的購物袋,漫不經心地說:“我以後用不到了。”
溫輕抿了抿唇,覺得刑擇這話有點奇怪。
他還想追問,刑擇再次開口:“問你一個問題。”
溫輕還以為刑擇是準備問關於李紡說的男朋友的事情,正琢磨著該怎麼解釋,便聽見刑擇開口:“晚上想吃什麼?”
溫輕:“啊?”
刑擇偏頭看他,眉梢微挑,耐心地重複了一遍:“等會兒想吃什麼?”
普通到是每個家庭的日常對話。
溫輕心跳卻漏了一拍。
半晌,他顫著眼睫,低聲說:“都可以。”
刑擇笑道:“沒有都可以這種菜。”
“你喜歡吃什麼?”
“青菜。”
“還有呢?”
“番茄炒蛋。”
“其他的呢?”
“青椒炒肉。”
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刑擇輕歎道:“真好養。”
“這樣我會……”
後麵幾個字,溫輕沒有聽清楚,他疑惑地問:“會什麼?”
會舍不得。
刑擇咽下這四個字,對他說:“沒什麼。”
“走吧。”
回到南城小區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多,將近七點。
是晚飯後的散步閒談時間,小區保安亭前圍著不少人,正在談論下午發生的事情。
“聽起來是入室搶劫啊。”
“那小子長什麼樣?”
“一米八,乾乾瘦瘦,像竹竿子,穿著件Gucci的衛衣。”
“誒,這人我好像看見過幾次。”
“臥槽,所以他老早就來小區踩點了。”
…………
聽著他們的對話,溫輕腳步頓了頓,季聲穿的衛衣是什麼牌子的,他不清楚。
但是季聲的身材不是像竹竿的乾瘦款
溫輕看向刑擇,刑擇也在看他。
他們倆在想同一件事。
是不是抓錯人了?
刑擇徑直走到保安亭前,開門見山地問值班保安:“你好,可以再詳細地說一下那個人的長相嗎?”
值班保安本來就在聊這個,沒有拒絕。
他想了想對,他們說:“那小子看起來一米八多,瘦得皮包骨頭,看起來挺弱的,所以被戶主打倒了吧。”
“我是不知道他衣服是什麼牌子,大隊長說的他衣服褲子鞋子都是名牌,不知道哪兒偷來的......”
刑擇皺了皺眉,這說了和沒說一樣。
他追問道:“他脖子上有痣嗎?”
值班保安愣了下:“我沒有看得那麼仔細。”
“人抓到就被帶走了。”
刑擇繼續問:“他眉骨附近有沒有一道疤?”
值班保安繼續搖頭:“我也不清楚。”
見狀,溫輕眨了眨眼,直接問保安:“他長得帥嗎?”
刑擇:“……”
這回值班保安肯定地搖了搖頭:“不帥,那小子長得賊眉鼠眼,臉上全是痘。”
“根本和帥字沾不上邊。”
溫輕的心沉了沉,真的抓錯了。
他抿緊了唇,立馬對保安說:“我是下午和你們舉報這個情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