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歐說話時的呼吸儘數噴吐在臉側,順著脖頸往領口鑽，又癢又熱。
溫輕忍不住偏了偏頭，躲開他的呼吸,慢吞吞地說：“你怎麼滿腦子都是顏色廢料？”
以前沒身體的時候……
溫輕思緒一頓,認真地想了想，比較了會兒,發現以前伊歐的情況還要更嚴重一點。
現在還算……收斂的了。
溫輕沉默了。
伊歐：“這個主要是因為人類的身體。”
溫輕：“嗯？”
伊歐輕描淡寫地說：“有生理需求。”
溫輕：“……”
伊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溫輕：“……”
像吃飯喝水一樣還叫自然麼？
溫輕沉默片刻，緩緩說：“或許,你該去看一下醫生。”
“我們普通人類不是這樣的。”
伊歐：“……”
“或許,”伊歐學著溫輕話裡的停頓,慢悠悠地說，“是你的問題？”
溫輕：“？？？”
伊歐思索片刻，又說：“當然,我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居然沒有誘惑到你。”
溫輕：“......”
伊歐低低頭,湊到他耳邊,吹了口氣：“我是不是應該再騷一點？”
溫輕：“......不用！”
溫輕微紅著臉,一把推開伊歐：“走了。”
“去哪兒？”伊歐跟上，隨手搭在他肩上。
溫輕沒有躲開他的觸碰,抬眼看向街道斜對麵的文具店：“我要給弟弟妹妹們買禮物。”
上次本來想買，結果因為伊歐坦白的事情給忘了。
今天可以補上了。
文具店很近，與其說是文具店,不如說是個小賣部,文具、玩具、玩偶等等應有儘有,一直和福利院有交易,很受福利院小朋友們的歡迎。
溫輕不負責采購,和文具店老板見過幾麵，但不太熟悉，進門後說是要給福利院買，老板便直接拿出了采購單。
“今天王姐不來麼？”
溫輕接過采購單，解釋道：“是我個人要買，不是以福利院的名義。”
老板點了點頭，盯著一旁的伊歐看了會兒，突然啊了一聲，恍然道：“啊，是你啊。”
“好久沒來了。”
溫輕拿筆的動作一頓，看向伊歐。
伊歐淡淡地應道：“嗯，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見溫輕一臉疑惑，老板笑笑：“這位也是老客戶了哈哈。”
“不過這兩年都沒怎麼看見了。”
溫輕看著伊歐，猶豫片刻，先訂購了一批文具和玩具總動員
等付完錢離開文具店，他才開口問伊歐：“你以前是不是經常來這裡？”
上次那家飯店老板也是，說伊歐是老客戶。
伊歐走在他身旁，平靜地解釋：“不算很頻繁，主要是你對象外表氣質萬裡挑一，所以被記住了。”
溫輕：“......”
伊歐繼續說：“這家店就在福利院門口，來捐款的時候，會順便捐一些玩具和文具。”
溫輕哦了一聲，抬眼看著伊歐棱角分明的側臉，慢吞吞地問：“你以前經常來福利院，不會是因為我吧？”
聞言，伊歐停下腳步，偏頭看他，眉宇間帶著些許懶散：“當然。”
溫輕眨了下眼。
伊歐懶洋洋地補充後半句話：“是因為你。”
當然是因為你。
溫輕怔怔地看著伊歐。
伊歐扯起唇角，抬手捏了把他的臉：“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為什麼會呆在南城？為什麼會呆在這個小世界？”
“你真的覺得你對象很閒嗎？”
溫輕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
“溫輕，你聽好了，”伊歐垂眸看他，臉上難得出現了認真的表情，“是因為你。”
“隻是因為你。”
溫輕眼睫顫了顫，小聲說：“你不是說你以前很忙麼。”
伊歐笑了聲：“再忙也能抽出點時間。”
溫輕低著頭，鼻尖突然有點發酸，伊歐的話語絲毫沒有掩飾他的偏愛。
獨屬於自己的偏愛。
院長媽媽很好，但她對每一個孩子都是平等的，不是隻對他一個人。
但伊歐的愛不同。
溫輕抿著唇，吸了下鼻子，半晌，低聲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伊歐想了想：“十幾年前吧。”
十幾年前的範圍太大了。
溫輕追問：“十一年前還是十九年前？”
伊歐回憶片刻：“你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
小學二年級？
他八歲的時候？
溫輕心底的感動停滯了，他掀起眼皮，震驚地看著伊歐。
對上他的眼神，伊歐忍不住揉了把他的發絲，有些無奈：“想什麼呢。”
“那時候就是覺得你這個小孩挺好玩的。”
“又可憐又好玩。”
他隨口說：“所以幫了把福利院。”
溫輕愣怔片刻，回想起福利院好像的確是在他小學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大筆資金，情況才逐漸變好。
他認真地回憶了會兒，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伊歐的記憶。
他疑惑地問：“那我小時候是不是見過你？”
伊歐點頭：“你見過我很多次。”
溫輕懵了：“那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伊歐挑了挑眉，唇角輕扯著，吊兒郎當地說：“不記得你對象很自豪麼？”
溫輕：“我沒有自豪，我是在問你。”
伊歐恍若沒有聽見他的話似的，自顧自地往下說：“嗯，得罰。”
溫輕：“……”
伊歐：“我們是獎罰分明的戀愛關係。”
溫輕：“……”
猜到了伊歐在想什麼，溫輕沉默片刻，對他說：“我現在覺得我們是萍水相逢的戀愛關係。”
伊歐：“......”
溫輕走到路邊，抬手招了輛出租車。
他坐到後排，伊歐順勢坐到他身旁。
出租車司機問道：“去哪兒？”
兩人同時出聲，說出了不同的地點。
伊歐：“南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