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拉著頭,有些悶悶不樂,就連桂大奶奶進來插科打諢要謝過他送了重陽節來給元家最尊敬的姑奶奶都無法提起他原本很是詼諧幽默的興致,桂大奶奶不明所以,於是又當著納蘭信芳的麵,發作起金秀來,叉腰大罵:“叫你跟著芳大爺要好好說話,好好說話,不許掃了他的興!你就是不聽,死丫頭,瞧著我等會怎麼教訓你!”
金秀驚恐地辯解自己並沒有如此,這一下子剛才還十分淡然處之的世外高人樣子就被打破了,見到金秀如此窘狀,納蘭信芳心情大好,雖然沒有咧嘴大笑,但是心裡頭極為得意,他似乎想到了日後如何對付這一位永遠榮辱不驚的金家姐姐了。
是的,如今納蘭信芳已經是心甘情願地叫金秀姐姐了,這是一種無形之中的信賴,或許是納蘭信芳素日裡頭自大慣了,也沒有什麼同輩的兄長姐姐之類的人物一起生活著,所以他沒有這樣的經驗,就是接受同輩之間稍微懂事一些的兄姐等人說自己聽得懂,聽得進去的話。
而現在正是一個少年家最迷茫的年紀,衣食無憂,不用為生計擔心,可自己所學的卻又沒人認可,整個人好像就被困在蠶繭裡麵,不會死,但也動彈不得,想要努力掙紮,身上的蠶繭的束縛就越來越緊,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金秀在如此恰當的時候出現了,她成為了最理解和最能讓納蘭信芳接受的人,金秀可能還恍若不知,但納蘭信芳的確是如此認為了。
好不容易勸走了發飆的桂大奶奶,金秀這才擦擦汗回到了亭子之中,納蘭信芳瞧見她如此,不由得噗嗤一笑,金秀冷哼一聲,心想等會子自己怎麼收拾你,不叫你罰抄個幾十遍,那也擺不出咱當老師的譜兒來。
今天的課是注定上不成,桂大奶奶才離開後院,二妞又吧嗒吧嗒小跑了進來,“大姐!大姐!”二妞忙傳話道,“那位,哦,那位,”她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金秀笑道,“你慢慢說,不著急,是誰?”
“是後頭那位鈕家大爺的家人!他求我來找大姐你,說有要緊的事兒!”
“誰?全叔?”金秀皺眉,“他不是跟著鈕家大爺在保定府嗎?怎麼就回來了?哦,”她想起來了那張俊美絕倫的臉,臉上露出了笑容,“是鈕家大爺回來了?”
納蘭信芳瞧見了金秀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心裡頭突然咯噔一下,生出了什麼不妙的感覺。
事情果然找上門來,金秀出了門才知道善保沒有跟著劉全一起回來,反而是陷在了保定府,劉全跪在元家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對金秀說道:“金姑娘,不好了!我們家大爺!”他說道這個時候,還左右謹慎的看了看,深怕被鈕家的其餘人看見,“被保定府的官兒給抓起來了!他叫我趕緊著回來找金姑娘,說隻能來求金姑娘!”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