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月思人,多是憂傷筆調。但這一首聽月詩,讀來卻有如走進神話傳說中的仙境,給人一種活潑清新之感。高樓聳入雲端,與天界相連。依在樓頭,分明能聽到月宮裡的聲音:如玉冰輪咿咿啞啞從天邊升起,裡麵傳來玉杵搗藥的叮咚之聲;縹緲的音樂時斷時續地從廣寒宮內傳出,中間夾雜著吳剛伐桂的叮當斧聲;忽然桂樹吹起一陣香風,送到耳邊仿佛聽到了嫦娥的歡笑之聲。月升時,玉兔搗藥時,吳剛伐桂時的聲音、情景。細細的樂聲,清脆的笑語聲,讓人浮想聯翩,身臨其境。”
金秀對著這首詩還真的有見解,聽到她如此解詩,眾人又是紛紛叫好,真是深深領會了說相聲這門功課裡麵的“捧哏”之道,尤其是李家家主,跺腳連連激賞不已,表現突出,侯豔年也稱頌,“我原以為‘聽月’是不通,聽得納蘭兄如此說,才知道通的不能再通了!”
“是極,是極!真的通的不能再通了!”眾人都笑道。
如此可真可謂是賓主儘歡,眾人一起入內,侯豔年喧賓奪主,直接要請金秀住在上首主位,金秀自然是不會坐的,侯豔年喧賓奪主無妨,可她卻是不能這麼做,“我乃是惡客,”金秀笑道,“未經主人邀請,就擅自前來,能和諸位一起坐下來論詩喝酒,已然邀天之幸,如何還敢上座主位?”於是推辭不就,堅決不肯,李家家主於是請侯豔年上座,金秀居於左側,納蘭信芳居於右側,自己坐在金秀下首相陪。
一時間開宴席,席間無數海陸奇珍,龍肝鳳髓,難以而足,納蘭信芳不顧形象放開了大吃大喝,李家家主見到金秀卻是沒什麼胃口,菜式擺上來,也不過是看幾眼,夾一筷子試試味道罷了,不置可否的時候居多,李家家主這才有些震驚,須知他府上的酒菜,已經是直隸省難得精致可口的美食了。
這不是李家家主自誇,而是有實際經驗的,定興縣地處交通要道,迎來送往的時候太多,不僅僅是定興縣的官老爺會來蹭飯,而且保定直隸總督府的官員,南下北上的官員,都會經過定興縣,李家飲食出眾,故此有特彆重要的官員來此,定興縣官府都會和李家協商,讓李家在何園籌辦宴席,李家也願意做這種事兒,一來和定興縣打點好關係不會錯,二來能在何園宴飲的官兒也是位高權重的地方要員或者是中樞大佬,能夠有這麼一麵之緣,也是好事兒。
這些官兒都是見多識廣的,可吃到李家的飲食,都是讚不絕口的居多,特彆是舊年兩淮鹽運使來此地北上入京述職,在何園宴飲,對著一味“白雲翡翠湯”,還有“八仙過海”拚盤讚不絕口,以為是天下極鮮美之菜,淮揚菜等閒都是比不過的。
兩淮鹽運使居於揚州,揚州鹽商一擲千金,進獻給他老人家的吃食自然也是天下最佳,故此他的觀點,應該是極為正確的,而且如此官場大佬,也無需對著李家這樣的商賈之家說什麼討好的話兒,故此李家是有這個飲食上的自信的。
可麵前這一位俊美少年,對著這些菜不置可否,特彆是那八仙過海的海陸奇珍拚盤,放在她的麵前,也不過是夾了兩筷子罷了,一旁的侯豔年倒是讚不絕口的,“老李頭!你這些菜,不錯不錯!是花了心思的!”
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菜才能讓麵前的這位貴客滿意!李家家主若不知道麵前的貴客是姓納蘭的,一定以為是皇家子弟才會對這些東西不屑一顧。
如此風儀,還真的讓人暗暗詫異這一位貴客到底是什麼來路,侯豔年對著金秀笑道,“秀兄,難不成,今個這酒菜不合你的胃口?我瞧著你似乎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