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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金秀滿意了,那麼納蘭永寧也不再提這個事兒,納蘭信芳見到金秀就連自己的父親也不讓他去,的確是真的存了覺得緬甸之事不可為的斷定,“山高路遠,峽深水急,毒瘴毒蟲,濕熱難當,強龍不壓地頭蛇,金姐姐,你說的這些事兒,真的這麼難嗎?”
“的確是難,除非是學著踏平準格爾一般,徐徐漸進,花上個十來年的水磨工夫,那麼彆說是緬甸,”金秀篤定的說道,“就是印度也給平定了。”
“印度可是很大的地方啊……”納蘭信芳喃喃自語,納蘭永寧不去理會自己兒子,問金秀,“你覺得,萬歲爺會有這個耐心嗎?”
“我不知,”金秀含糊的回答,她現在可不敢再這麼篤定的對著未來之事如此斷定了,她隻是提供一個還算靠譜的猜測,“西北戰事平定,如此艱難的事兒都辦成了,隻怕是對著緬甸沒什麼耐心,再者……那劉藻既然是畏罪自儘,想必是罪過極大,所以這之前的捷報,隻怕都是虛構作假的,可之前的奏報,隻怕是已經讓全天下的人,都已經覺得緬甸不過是蕞爾小國,不值得一提罷了。”
“一旦有了這樣的印象,”那麼大家都會先入為主,真的覺得緬甸不過如此,所有的人都會覺得緬甸如此難纏不是因為他們強大,而是雲貴總督劉藻無能,地方綠營兵力太弱,致使天朝顏麵有損,哼,劉藻也就是自殺的早,不然的話隻怕是要被這些人彈劾無能,背負君恩了。“那麼還是會輕敵的。”
金秀搖搖頭,“緬甸國王一統緬甸,攻伐鄰國,絕不是什麼蕞爾小國,說他一句南方霸主,比得上昔日南越劉陀,也是說的過去的,中樞若是小心謹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話也就罷了,可若是一個不小心,劉藻之事就是前車之鑒。這也就是我為何不讓阿瑪去緬甸的道理。”
緬甸那裡接下去的幾年,隻怕是真的會變成修羅場。
這事兒就暫時不提了,再提下去,不僅僅是金秀覺得沒什麼彆的言語更增強自己的觀點,當事人也會覺得膩煩起來(尤其是讀者,十分膩煩這件事兒了吧……)。
納蘭永寧見到信芳還在想著旁的事兒,於是冷哼一聲,“你難道還想跟著去見世麵嗎?金姑娘說了,這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兒,你趁早給我打消了這個主意才好,還不趕緊著給我出去,”納蘭永寧輕輕嗬斥,“先和你額娘稟告,說是金姑娘來了,讓她預備著一桌筵席出來,等會全家人都陪著金姑娘用一些,還有,”他看了金秀一眼,“你既然是學了那麼些好東西回來,也不能夠說自己個留著和你那些個狐朋狗友瞎胡鬨玩著用!把你知道的緬甸事兒都寫出來,交給長貴!”
納蘭信芳答應下去,納蘭永寧看到金秀臉上的微笑,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算起來這是犬子問金姑娘求教的學問,我卻是不該過問的。”
“卻是沒有這樣的道理,”金秀笑道,“這學問原本就是發散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芳哥兒學這個,他自己個喜歡,學起來也格外得勁些,這是好事兒,我這裡的學問,就是要日後人人皆知才好。隻是有一樣,千萬不能夠說,是我這裡頭傳授出去的。我哪裡畢竟是小門小戶的,若是有心人找上門來,實在是沒法子周全。”
納蘭永寧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五大三粗的壯漢在鬨市之中手持黃金,無人會垂涎,可若是女子或者是孩童在鬨市之中如此,必然會死的很難看。金秀如此掌握世人不知的學識,若是被人知道,必然是要上門索求,給錢的還是好事兒,隻怕是仗勢欺人,又有謀命之憂。
金秀不是笨蛋,必然是可以猜到納蘭永寧想著要借這個有關於緬甸的事兒,在官場上使出什麼花樣來,她不拒絕這個事兒,她甚至樂見納蘭永寧能夠在官場上有作為,有進步,權柄更為顯赫才是最好,隻是現在,金秀認為,“寧老爺,現如今還不是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