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爺說笑了,我和寧老爺認識這麼些日子,寧老爺是什麼人,我怎麼會不知?”金秀解釋道,“寧老爺為人正派,就算是想要我入宮,也不過是如此說罷了,絕不會是貿然把彆人當做棋子的。”
她捧了納蘭永寧一番,又繼續說道,“的確是我不想,並不是不想成為納蘭家的棋子去選秀。隻是目前來說,我的確沒有想過要入宮。”
“可護軍女子,都是要選秀的,”納蘭永寧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就算是睿智如金秀,她也是肯定還沒有想的那麼遠的地方去,所以金秀的拒絕他可以理解,但是他對於金秀說不想入宮這一點,還是保持了一個懷疑的態度,“三年一選,沒有選過的必然不能嫁人,也不能定親,隻有宮裡頭選過了,這才能輪到外頭的人。”
金秀不說話了,她不說話,但是想必納蘭永寧知道自己個的意思,納蘭永寧隨即也就醒悟過來,這八旗護軍女子不想參選的人多,隻要是內心主觀不樂意,那麼有一千種一萬種被刷下來的緣故發生。
而且根據著這些年的慣例,永盛皇帝也已經近六十花甲,對著後宮嬪妃的選秀也沒有昔日那麼上心,昔日是差不多要一年一選,填充後宮,但是如今不是很上心,三年一選,履行了祖先製度,再給王爵們拉郎配一些,也就是罷了,所以根據著金秀現在的年紀,隻要是這最近三年內選秀沒選上,那麼馬上就可以按照著自己婚嫁去,不用再受未經選秀撂牌子私下嫁娶的約束了。
納蘭永寧很是失望,但他還是保持著一定的風儀,金秀既然不願意,這個事兒在這個時候,他也就不再勉強,“金姑娘自己個若是不願意,那也就罷了,”納蘭永寧點點頭,無聲無息的歎了一口氣,“你既然來家裡頭了,”他勉強打起精神,強笑道,“也該去看看芳哥兒母親。”
金秀起身福了福,於是跟著長貴出去,長貴原本一直沒有說話,一路送了金秀出了內書房,到索綽羅氏正院,正院的仆婦迎了上來——長貴雖然是有體麵的奴才,但在納蘭永寧沒有入內院的時候,他也是不能夠入內院伺候的,正在仆婦對著金秀行了禮之後,一直沒有發話的長貴開口了,“我和金姑娘說幾句話,你們且在院子裡頭等著就是了。”
長貴顯然是在納蘭家權威甚大,仆婦們都聽命,而且還守在了正院裡頭,把外頭的過道留給了兩人,長貴垂著手,臉上平靜猶如古井無波,貌似恭順,但嘴裡頭說的話,倒是不那麼客氣了。
“金姑娘,我倒是覺得,您應該答應我們家老爺的要求。”
“恩?”金秀微微皺眉,“貴大叔,你這話的意思是?”
“入宮是一個好歸宿,衣食無憂,再怎麼樣,也能混一個安然終老,而外頭就不一定了,柴米油鹽,生老病死,樣樣都要操心,歲月催人老,就不是那麼簡單從容了。”
“這些話兒我都知道,”金秀微微一笑,不必你來勸我,“貴大叔還有什麼旁的話兒呢?”若是沒有旁的話,就不要再囉嗦了。
“金姑娘以為,富祥老爺的事兒,就這樣已經辦妥了嗎?”
金秀瞳孔微微一縮,“貴大叔,”她凝視貌似恭順的長貴,“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隻是想要提醒金姑娘您,富祥老爺並不是這樣板上釘釘的,就不必去緬甸了,他隻是延遲了一期罷了,我們家老爺說的已經夠清楚了,金姑娘既然是對著緬甸的事兒如此不看好,那麼接下去,自然也有可能會取消這個文書,富祥老爺,說不定,也是要即刻出發的。”
“這是貴大叔你的意思,還是寧老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