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金秀笑道。
“我不懂,您就說一說這裡頭的道理唄,”納蘭信芳連忙追問,他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前途未來什麼的,但是聽到若是讓那適才如此驕傲的“三爺”能夠登門負荊請罪,這場麵,納蘭信芳想想就激動,忍不住就拉住金秀的袖子,“好姐姐,您就說一說罷!我又不是蠢鈍如豬,怎麼可能就聽不懂。”
“今日的事兒,說起來,咱們是站得住理的,若沒有你納蘭家的牌子在這裡,今個的事兒,隻怕是咱們真的就吃虧吃定了,他們這些大戶人家,最要緊的還是臉麵,當街上這麼鬨起來,治家不嚴就是一個罪過。”
“怎麼化解這個罪過?打了人還不算,還要來登門拜訪,不然人家不會說因為納蘭家門第如今弱了的緣故,而是會說,是富察家治家不嚴,還少了禮數。”
與其說人在關注沒落的納蘭家,但人人更多的是,都在眼紅羨慕如今這紅的發紫,所以金秀的告誡之話,並不是虛假之言,“那位少年如此聰明,必然也知道我說的乃是實話,樹大招風,尋常小事兒,沒人在意,可這一次又扯到來了八大家之一的納蘭家,那麼必然會有心人去傳播這件事兒,處置的好,人家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豪門,你明白了嗎?”
“咱們占理,納蘭家的地位也不比他們差多少,那麼為了保全這個尊貴的體麵,還有這為人處世的樣子,自然是要登門道歉的,你看著好了,必定如此。”
“可那人與眾不同,若不是登門謝罪,而是問罪,該怎麼辦?人家的身份隻怕是天下什麼地方他都能為所欲為了。”
“沒有這種萬一……”金秀一口否認,開玩笑,自己的推斷絕對是要真的,若是沒有這個自信,以後還怎麼樣教導你?不過納蘭信芳這個時候就是不信,金秀無奈,也隻好再指點了一招,“那就麻煩你的膝蓋要多跪跪了,或者先在屁股上墊幾個墊子起來,預備著寧老爺打板子。”
納蘭信芳自然不依,於是兩人在馬車上打鬨了起來,和納蘭信芳這樣的人相處,就是自由自在,不必費心思要謹言慎行,隨性一些就好。金秀笑了一陣子,於是這才指點納蘭信芳,“若是真的來問罪,你隻管把那個緬甸的事兒,選一些告訴他,保管他不再會問罪,甚至都要把你當做他們富察家的座上賓,你信不信?”
“為什麼他會想知道緬甸的事兒?”納蘭信芳奇道,他隨即想到,“在萬歲爺麵前,他可以說這個嗎?”
金秀笑而不語,這個時候她又要裝神秘了,納蘭信芳再追問了幾句,見到金秀不開口,憤憤然,“姐姐老是這樣,說話隻是說一半,罷了,反正若是來請罪,就罷了,若是真的是來興師問罪的,我要是被阿瑪打的狠了,說不得,也隻能把姐姐您給供出來了。”
“你說就是,也不必被打狠的時候,”金秀笑道,“寧老爺要揍你的時候,就直接招了是了,我總不能讓你吃委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