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答應下來,擺擺手,幾個伴當隨即把那個挨打的人拖了下去,地上的浮土都沾染了一顆顆的血珠子,場麵頗為駭人,但福康安也不知道為何,似乎對著這些血腥的東西毫不在意,“當街調戲秀女,這件事兒還沒完,若是萬一有人亂嚼舌頭根子,這個奴才,還要留著送出去呢。”
“嗻。”
“馬頭,剛才那位姑娘說的阿瑪辭讓第二個一等公爵位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馬頭老實回答:“是真的,這還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但外頭的人知道不多,老爺也不許我們在外頭渾說什麼,我原本是要攔住這位姑娘的,隻是聽到她說起這個,隻怕還真的是八大家之中要緊的人物,這個奴才衝撞了人的確該死,故此奴才我也沒有說彆的話兒。”
“阿瑪真的是厲害,如此胸懷,做兒子的,真是佩服。”
福康安上了馬車,突然這才想到了什麼,“秀女?恩?”
他劍眉一動,擰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眉毛擰成了一團,“不對!”他拉住了馬韁,那駿馬不安的動了動蹄子,他猛地轉頭,朝著之前那兩個人離去的方向看去,“我被人暗算了!”
馬頭有些懵懂,但又十分謹慎,忙上前,“爺,怎麼了?你身子不舒服了?剛才那些人難道是江湖上的人?奴才沒瞧出來什麼端倪啊。”
福康安搖搖頭,“不是什麼江湖上的人,我說的暗算,是剛才被那個女子的話兒給堵住了,”他想通了一件事兒,剛才他自己個說到了秀女,他這才想到,如今的選秀尚未開始,八旗護軍人家,那裡來的秀女!
那個少女的話兒也不算錯,隻要還沒有入宮選秀過的,那就都是秀女的人選,但這秀女的人選,隻是人選,還遠遠沒到真正算秀女的地步,而這個狡黠的少女,竟然借著自己個是護軍女兒的身份,謊稱自己個是秀女,而福康安正是被這個秀女的身份給一時間搞的亂了分寸,竟然就將自己的奴才,當街就要打死才算數。
他咬咬牙,調轉馬頭就要衝到那個少女麵前興師問罪,但隨即一想,這事兒不必如此著急,既然是報了納蘭家的名號出來,這些人就逃不掉!
他自然不會當眾承認自己個是被人用言語擠兌,又因為心裡頭失了些分寸,今日就如此行事,人總是這樣,當眾承認錯誤,是很難的,他咬咬牙,“一個奴才,算不得什麼,隻是我卻不容得有人前來暗算我們富察家,馬頭,叫人去悄悄的查納蘭家,是不是有這麼幾個人,尤其是那位姑娘,”
“我要看看到底是何許人!”
馬頭答應下來,還是謹慎的提了一下自己的意見,“這事兒既然是已經鬨開了,奴才覺得,還是要回去問了老爺的意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