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康安如此厲聲說話,納蘭信芳的心臟迅速的嘭嘭嘭跳,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學的東西,在福康安看來是如此大罪,他把鋤頭扔在一邊,也進了亭子裡頭,他原本就是動了一會,渾身燥熱,這一會到了亭子之中,又被地上的一個炭盆當麵一熏,一下子就滿頭大汗了,他也知道輕重,不應該就這個事兒發表什麼意見,隻是乾笑著對金秀說道,“這天氣還不冷,姐姐怎麼就在這裡頭生了一個炭盆。”
這麼一打岔,福康安隨即又轉過臉來盯住了納蘭信芳,“納蘭世兄,不要忘了我剛才在你府上,說的那些話。”
納蘭信芳被福康安一嚇,隨即又投降,“得了,得了,我不說了,您請便。”他到底還是沒有走出亭子,而是坐在了金秀身後,表示同仇敵愾之意。
金秀拿出來了瑤琴壓著的那些紙張,上頭密密麻麻的有些圖案文字的模樣,顯然是用了些心思的,金秀舉起了那東西,“這無非是我和芳哥兒塗鴉之作,你可知道,我們這成日裡頭討論學問,不過是自己關起門來過家家,若是福三爺覺得我們討論的東西事關朝廷大事,不該我們這些小人物、這些年輕人討論,那麼自然,”金秀手上拿著那些紙,移到了火盆上,手一鬆,那些紙張猶如白雪一般嘩嘩而下,一下子全部掉落於火盆上。
福康安自從金秀將那些紙張拿起的時候就一直盯著金秀的手,見到她如此行事,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好!”來不及和金秀發怒,就馬上俯下身子要去撿那些紙張,宣紙性柔易燃,火盆之中的黑炭燒的正旺,那些宣紙一下子就變黃變熱變黑燃了起來,福康安饒是眼疾手快,也不過是搶出來了幾張紙而已。
那幾張紙拿起來之後還在燃燒,福康安來不及用其餘之物,隻是拿起自己長袍的袖子拚命的蓋住宣紙,免得繼續燃燒起來,納蘭信芳忙諂媚上前湊熱鬨,“三爺小心燙了手。”
福康安把納蘭信芳推在一邊,這才舉起手來看手裡頭的紙張,雖然是搶出來了一些,可那些紙張也隻是剩了一些,不少部分已經被燒毀燒焦,缺失了一大塊,福康安就這麼看幾行字,幾塊圖就看出來這精細之度,遠超兵部的東西,他父親傅恒乃是兵部尚書,兵部的地圖文書等等他從小就看了不知道多少,沒想到這些東西兵部不得見,自己這才才得見,卻又毀了!
“如此軍國要物,你竟然給這樣輕易燒了!!!”福康安將那些宣紙死命攥住,怒視金秀,“這是為何!”他不由得覺得有些氣餒,他壓根就不覺得這是金秀該知道,該了解掌握的東西,福康安以為是金秀從何處得來的東西,極有可能是得高人傳授,尤其極有可能是那些世外高人或者是隱居不出的名門!
她竟然就將這些東西毀了!饒是福康安素來沉穩大氣雍容大度,這會子也忍不住心裡頭一陣陣的抽搐疼痛,他的眼角通紅起來,雙眼盯住了金秀,吐氣也越來越粗,越來越急促。
金秀這才覺得自己個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好像是撩撥得福康安有些過分了,看到他這有些失控的樣子,金秀悄悄的毫無痕跡的後退了小半步,臉上依舊是不示弱,依舊是將雙手複又放在了瑤琴上,“這是福三爺說的,這樣的東西,不該我們這些小人物討論,故此小女子將這些不該之物都給燒了,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