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三爺,”長貴說了這麼一聲也就多說話了,金秀這才明白,估計是被福康安強拎著出門去了,於是笑道,“知道了,長貴大叔且等一等,我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也就出來。”
長貴看了邊上的善保一眼,垂著手答應了下來,站在一邊等候,金秀也要善保趕緊著回去,“你昨個可是答應我的,還是要趕緊著讀書才好,以後這些事兒,就不必做了。”
善保高興的點點頭,又讓劉全再這裡先把另外的一塊角落都掃了,於是先回到了鈕家自己家裡頭去,他高興極了,一時間都沒看到旁人,徑直就進了自己的住所,鈕家雖然還算寬敞,但因為燒炭的費用多,再加上善保要親自照顧弟弟,故此兩人住在了一塊。
弟弟和琳年歲稍微小些,故此有些偷懶,還在睡覺,不過善保推門進來的時候,和琳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哥哥,外頭怎麼天這麼亮了?”
“都辰時初了,怎麼還能不亮?”善保坐在書桌前,也不寫字,隻是拿出來了金秀剛才遞給自己的手帕,手帕是淡青色的粗布,算不得什麼好布,但四角上都用了絲線纏住縫住,手帕上頭繡了一朵斜倚而出的玉蘭花,用白色的線勾勒出花朵,又用棕色絲線做乾,再用寶藍色繡出樹葉,顯得清秀大氣,善保不由得拿起了手帕,放在鼻子前頭,一聞,似乎還有那麼些若有似無的香味。
“哥哥,”和琳起身穿了衣裳,在善保後頭探頭探腦的,“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沒什麼,”善保忙把手帕塞回到袖子裡頭,煞有其事的咳嗽一聲,“你還不趕緊著起來?咱們今個還要回鹹安宮。”
“哥哥,我不想去鹹安宮讀書,”和琳苦著臉,坐在了善保邊上,一臉無奈的望著自己的哥哥,他的長相和善保很像,但又不像,善保類絕女子,漂亮又俊秀,而和琳眉目之間除了有些像哥哥之外,更似舒朗一些,帶著一絲魏晉人士的風骨之儀,“那裡頭若真的讀書也就罷了,可這些人讀書之外,就找那些和學問無關的東西,叫人心裡頭生厭!”
善保板著臉,“人情練達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學問。讀書之外,咱們也該要學一些為人處世之道,若隻是死讀書,咱們何必去鹹安宮!”他轉眼就把昨夜金秀說的教導給了自己弟弟,“再說了咱們千辛萬苦才考了進去的,你可不能不珍惜這個機會,不過你若是願意呆在家裡頭聽著太太絮叨,”善保眼珠子轉了轉,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我也由得你。”
“這可不成!”聽說要呆在家裡頭,和琳奮力搖了搖頭,“我若是呆在家裡頭,隻怕是被太太要煩死!”
一聲叫罵聲,很好的為和琳的這句話做了注解,聽聲音就是一個婦人之聲,善保迅速的起身,整了整衣裳,“太太叫人了,隻怕是今個心裡頭又不痛快了,你趕緊著收拾收拾,等會就馬上過去,橫豎咱們馬上就又回宮了,這邊的禮數,麵上不能少!”
金秀複又進了家,把自己鋪蓋下麵的幾張紙拿了出來,放在一個荷包裡頭,和母親說了一聲,這才出來,將那個荷包交給了還在掃地的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