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娘娘,”鳴翠搖搖頭,“有人在搗鬼,我找人問過了永壽宮的宮女,說是那一日恰好納蘭家太太進來拜見問安,納蘭家太太帶著的一個小丫頭,給舒妃出了主意,讓舒妃和娘娘這樣子胡鬨起來的。”
“什麼小丫頭?”皇貴妃奇道,“這樣的厲害?舒妃怎麼學來的?”
“舒妃那個時候坐在殿前,她就躲在後頭門簾裡頭,她說一句,舒妃就說一句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永壽宮人多嘴雜,金秀的所作所為自然是人人都見到,舒妃又是失勢已久,宮人的心不可能都收攏的住,總有人會跟著這六宮之主的皇貴妃通風報信的。鳴翠這麼細細的說出來,皇貴妃知道了內情,果然是非常不高興,她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臉上儘數布滿了陰雲,“這個死丫頭,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戲弄本宮!”
她一腳把李如全踢開,端正了坐姿,李如全不敢離開,隻是跪在地上,“納蘭家好大的膽子!”皇貴妃怒道,“竟然敢和我作對!”
她說這個話兒的時候,雖然生氣,可到底還是心裡頭有些發虛,“納蘭家這入宮就入宮,”這事兒還是令皇貴妃同意用印的,鳴翠這麼一說,她頓時就想起來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和我作對?挑唆著舒妃和本宮作對嗎?”
“娘娘您過慮了,”鳴翠勸慰皇貴妃,“南氏都死了,就憑著一個舒妃,無兒無女的,又沒有恩寵,年歲又那麼大了,憑什麼和娘娘鬥?”
“我是這個意思,隻是,”皇貴妃說道,“納蘭家這底氣還是有的,到底是八大家,哼,八大家養出來的哥兒自然厲害,這且不說了,怎麼,”皇貴妃柳葉眉一挑,頭上的碧璽翡翠珍珠點翠頭花微微抖動,閃耀出亮晶晶的光芒,“一個家裡頭的丫頭,都能這麼厲害了?”
“不是丫頭,而是什麼金姑娘,”鳴翠低聲說道,才過了兩個晚上,她就把永壽宮的事兒打聽的差不多了,“舒妃稱呼她是姑娘,而納蘭家太太也稱呼她是姑娘,這就必然不是家裡頭的奴才了,隻怕是和納蘭家有些關係的人家的姑娘,跟著納蘭家太太進來,或許是給舒妃出主意的。”
鳴翠這個說法很接近事實了,“如此說來,那麼可以找這個岔子,把這個什麼金姑娘給找出來,”皇貴妃的麵容冷峻,“再把舒妃給算進去,不把她鬨個灰頭土臉的,我今個就不算完——不對,這個事兒已經過去了,夾帶外頭人進來,舒妃完全可以抵賴,隻怕是又要找我管理六宮不當的責任,這事兒不能辦。”
皇貴妃無法出氣,不免自己個就氣悶了,坐在炕上木著臉一言不發,鳴翠不擅長出主意,拿眼看了幾眼邊上的李如全,李如全眼珠子一轉,一下子就想到了主意,“娘娘,您彆生氣,奴才倒是有個主意。保管是娘娘能出了這口惡氣才好,不僅是出了這個惡氣,日後還能再把舒妃給拿捏在您的手心裡頭。”
“什麼主意?”令皇貴妃轉過頭來看著李如全,“你起來說話,若是真的好主意,本宮重重有賞。”
李如全謝恩起身,複又給皇貴妃捶腿,邊說著話,“眼下,這不是馬上就要選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