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信芳不顧及形象的仰麵朝天的癱在了羅漢床上,“可惡,可恨!完了,什麼都完了!”
“這是怎麼了?”福康安笑道,納蘭信芳願意搭話就是好事兒,起碼不至於自己個還在這裡傻坐著,“有什麼難事兒,是你辦不了的,若是你辦不了,我幫著你辦如何?”
福康安依舊是看不起納蘭信芳的,實際上,福康安眼高於頂,覺得天下的俊才,沒有幾個配得上和自己相提並論的,不過這不影響福康安和納蘭信芳交往,特彆是納蘭信芳雖然不怎麼聰明,似乎讀書騎射都不怎麼樣,但哪一位厲害的世家子弟邊上不都圍著這些人,這原也算不得什麼,福康安不介意自己個身邊多一個納蘭信芳,所以這會子見到納蘭信芳如此,於是也願意幫他一次,再者說了,論起這緬甸之事上來,他到底還是欠納蘭家人情的。
納蘭信芳冷笑兩聲,坐了起來,“我知道三爺你厲害,可這事兒你幫不上,我問你,選秀,你能攔著嗎?”
福康安有些莫名其妙,“選秀?你這話沒頭沒腦的,說的是什麼?”
“金姐姐要入宮選秀了,”納蘭信芳神色有些淒慘,又有些灰暗,“我生氣的就是這個事兒,福三爺,怎麼,這事兒你辦得成嗎?我不想讓她入宮!”
福康安正端起了蓋碗,聽到這話,一下子身子就頓住了,蓋碗停在手上,福康安舉起了雙手,似乎時間停滯了很久很久,他才回過神來,艱難地說了一句話,“怎麼,金姑娘要入宮選秀了?”
這話一說出來,福康安才驚覺自己個的嗓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變啞了,聲音遠遠沒有自己素日裡那麼鎮定自若,瀟灑如意。
不過他馬上咳嗽了一聲作為掩飾,“金姑娘隻要她不想,隻怕是沒人可以讓她做不願意做的事兒,這一點,我可是領教過了——怎麼,你的意思是,”福康安的瞳孔微微睜大了,“難道是金姑娘想自己個入宮?”
“是,所以我說這件事兒你辦不成!是罷?福三爺,就算是你有通天徹地的功夫,也是不成,你能把她入宮選秀的心思給打滅了嗎?”
“她想入宮?”福康安慢慢說道,他隻覺得手中的茶杯又燙又癢,好像是端了一杯柳絮在手中一樣,福康安把茶杯放下來,臉上得意驕傲的表情消失了,“她想當秀女嗎?”
“是,”納蘭信芳歎氣道,生氣之後,人往往是無窮無儘的後悔和懊惱,“你說,這算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