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後正文卷四、似有憂愁董鄂氏似乎對著傅恒的動態很不清楚,她大概是知道傅恒要準備出征,卻不知道如今富察家最大的新聞事件,福康安有些不高興,“底下這些奴才們是怎麼當差的,今個阿瑪受了萬歲爺的旨意,預備擇吉日出征,這是咱們富察家最大的事兒,如此要緊的消息竟然沒有人傳遞給太太知道!”
屋內伺候的仆婦一概低下頭來,不敢說話,“你彆朝著他們發火,”董鄂氏依舊是閉著眼隻是在轉動佛珠,“我吩咐她們的,外頭什麼事兒都不必傳遞進來,我不願意聽,我就潛心禮佛是了。”
“額娘!”福康安不滿的喊了一聲,又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去!”
眾人都知道福康安這位富察家的三爺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於是忙都退了出去,將這內室留給母子二人,內室之中的宣德爐燃起了檀香,這是禮佛用的檀香,很是刺鼻,帶著一股子的木質香氣,絕不似普通的熏香,春日漸暖,可室內關閉的密不透風,檀香嗆人的很,“額娘,”福康安正欲說什麼,但對著自己的母親卻又說不出什麼來,隻能是換個一個話題,“阿瑪要出征去,這行李包裹還是要準備好的。”
福康安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董鄂氏來親自料理傅恒的行李,董鄂氏卻不理睬,“家裡頭這麼多奴才伺候著,怎麼包裹還預備不好嗎?叫人看著就是了。”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福康安搖搖頭,似乎也沒什麼話兒可說了,但董鄂氏這會子有話問福康安了,“我聽說,你這些日子去納蘭家去的挺勤,怎麼,納蘭家的大爺還不錯?”
“就那樣吧,無非是尋常之輩,”福康安說道,“隻是素日裡頭少了樂趣,找一些新的樂子罷了。”
“你這話言不由衷,”董鄂氏微微一笑,睜開了眼睛,淡然望著福康安,“我叫人打聽了,納蘭家的大爺,頑劣的很,你如何看得上他?還是看上彆的人了?我聽說納蘭家有幾位姑娘,隻是年歲還小……”
顯然董鄂氏並不是無知的內宅婦人,她的消息很靈通,但又不是那麼的靈通,福康安忙喊道,“額娘,你說什麼呢!我可沒有那個心思!”
“沒那個心思最好,”董鄂氏複又閉上眼來,她似乎看穿了福康安一些東西,但又不願意直接了當的戳破兒子的麵子,於是隻是含沙射影的說一些話,她很相信自己這位最聰明的兒子,可以聽懂自己的話,也可以聽得進去自己的話,“咱們康兒,日後總是要封王的!”
“額娘,你說的什麼話兒!”福康安很是不悅,他忙擺擺手,“雖然這屋裡頭沒有彆人,可您也不該說這個話兒!我又不是宗室,怎麼封王!再說了,若是要封王,那也是阿瑪得了天大的軍功才能封王!可我到底是不成的,如今我才幾歲!額娘說這個也不怕彆人笑話!”
福康安有些激動,但又不至於太過激烈,這麼意味著這個話題,董鄂氏已經和他說過多次了,不然尋常人聽到這種犯忌諱的話題,隻怕是馬上就會跳起來。董鄂氏微微一笑,“你不想聽,那額娘不說就是了。”
“你的婚事,可不是你自己個說了算的,也不是你阿瑪說了算的,肯定是要萬歲爺指婚,這一點,額娘可沒有亂說吧?”
董鄂氏雖然閉著眼,但也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福康安那若有似無的歎息聲,“是,兒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