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大奶奶不悅的盯了臉上飛霞通紅的善保,“什麼書不能在外頭看!呆在家裡頭做什麼?孤男寡女的,這可不合禮數!”她又痛罵金秀,“這麼多規矩都白教你了!滾出來,拿著茶碗在院子裡頭站半個時辰!”
善保臉色通紅的出來,桂大奶奶對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段話:“鈕大爺,咱們這街坊四鄰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話原本不該說,不過我這寡婦失業的,說幾句得罪人的話,倒也不怕了,你若是得空來玩,我是歡迎的,咱們元家也不是不知禮數的人家。可若是做一些長輩們不知道的事兒,那麼我就不高興了,若是我不高興了,誰也彆想高興!這話,聽明白了嗎?”
善保咳嗽一聲,“是,姑奶奶,我聽清楚了。”他還擔憂的看著金秀,“還請您不要責罰大姑娘才好。”
“我們元家的事兒,輪不到你鈕祜祿家的人操心,還請回吧,您是要做功課的人,不要在外麵耽誤太久了。”桂大奶奶擺擺手,“二妞,送客!”
金秀站在桂大奶奶的身邊,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善保這一走,似乎就再也沒什麼見麵的機會,臉上的惶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幽靜的哀傷,宛如春日裡胭脂花清幽不易察覺傷心的香味,釋放了出來。
善保跟在二妞的身後,頻頻回頭,見到金秀臉上哀婉,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還以為金秀是怕桂大奶奶責罰,於是反而是招招手,“我得空了再來看你。”
桂大奶奶聽到這話臉色漆黑,金秀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他快著走。
“你彆忘了自己個的身份!”等著善保出門去,桂大奶奶馬上開口痛罵金秀,“都要準備入宮選秀了,還在外頭鬨這些幺蛾子,你是有幾個腦袋?我們元家是有多少腦袋!”
金秀收起了哀傷之色,“是,我明白,我們不過是討論書上的東西罷了,什麼心思都沒有,姑爸您就放心吧!”
“我放心個屁!”桂大奶奶激烈的說道,“我再告訴你一遍,入宮選秀務必給我順順利利的,彆鬨騰彆的東西!都統已經說過了,木老爺不是給你安排了首號?這是咱們家的榮耀,也是你的榮耀,若是辦不好,你自己個丟臉不說,我們元家都要倒黴,你明白嗎?這個若是不明白,我如何放心!”
二妞送了客,又根據桂大奶奶的要求端了一個蓋碗來,怯生生的遞給金秀,金秀端起了蓋碗,放在了自己小腹跟前,端莊的站在院子裡頭,似乎麵前有一位客人,隨時就要準備著進獻茶水一般。
桂大奶奶雖然很是挑剔,但不得不承認金秀的這個動作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瑕疵可以挑剔的,但饒是如此,她還是不悅,“哼!這麼一會子算不得什麼,給我老是端上半個時辰!”
她決定親自盯著,這差事兒原本之前都是二妞的,這會子不要二妞了,二妞躡手躡腳的到了自己屋裡,從荷包裡頭拿了兩個銅板出來,放在手心裡看了看,高興的又放回去,姑爸給自己的要求是鈕家大爺一來,就要自己通傳,這樣的話,會給兩文錢,但今日她等了好一會才通傳給姑爸的,又讓大姐可以和那位漂亮的大爺說說話,自己又賺了兩文錢,姑爸那邊也交代了差事兒,自己可是什麼方麵都照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