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納蘭永寧大吃一驚,竟然要自己起複在雲南當官?他很是不悅,“若是雲南,何須如此?!若是老夫願意去,何必去雲南?貧瘠之地,我儘數可去得!之前甘肅布政使空缺一位參政,吏部來問過我的意思,我都婉拒了,這又何必去雲南呢!”
這個時代的甘肅,較之雲貴等地來,還真的不算是什麼邊陲苦寒之地,畢竟一來大軍西北連年用兵,甘肅作為西北之門戶,地位極為重要;二來大玄王朝海內混元一統,昔日漢唐時候的絲綢之路又複興起來,甘肅就是絲綢之路的要道,河西走廊上的商旅一日未絕。
“可這雲南,接下去是十幾年內唯一大戰的機會了,阿瑪,難道就不想著求一個軍功回來封妻蔭子,日後也給芳哥兒賺一個好的前程嗎?彆的且不說,富察家靠著傅恒大人,如今可是連福康安最小的弟弟都有一位雲騎尉的爵位在身上呢。”
納蘭永寧很是猶豫,他是一點也不想去雲南的,隻是又覺得若是如此回了福康安,傅恒這條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金秀循循善誘,“阿瑪不通軍務無關緊要,隻要料理好後勤就是了,如今雲貴之地,一等一最要緊的事兒,那就是打緬甸,阿瑪隻管把糧草的事兒辦好,不計一切代價料理好大軍所需,日後這就是大功!”
納蘭永寧心下還是頗不情願,但金秀豈能放過他?“三爺原本是想著讓芳哥兒去軍前效力,隻是讓我回了,若是阿瑪不願意,那我就讓芳弟去是了,橫豎福康安也喜歡芳弟,隻要芳弟能夠立下軍功來,以後想著必然有出息!”
這就容不得納蘭永寧拒絕了,自己若去,這也就是當做曆練,橫豎文官不可能直接上戰場,可若是納蘭信芳去,這就是要出生入死了,納蘭信芳雖然素日裡頭經常被他責罵,可內心他實在是寵愛這個長子,不然納蘭信芳也不會無法無天到如今的地步,“那還是我去了,”納蘭永寧歎道,“你說的不錯,若是能博一個軍功回來,納蘭家日後還有望複興。”
“女兒不會陷害阿瑪的,”金秀朝著納蘭永寧耳邊說了幾句話,納蘭永寧眼前一亮?“可真?若是如此,我必然放心!”
“可這些事兒,還要建立在一件事兒上,這件事兒才是基礎,若是這件事兒辦不好,隻怕後頭的都是虛談,還請阿瑪多多上心,內務府和欽天監那裡,不管是花多少心思,都要辦好這件事兒。”
“一定辦好,”納蘭永寧撚須一笑,“這事兒就包在為父的身上了。”他和金秀說笑了幾句,又把耷拉著腦袋的納蘭信芳叫過來,“為父已經認了金姑娘做乾女兒,你合該叫聲姐姐,見過禮才是。”
納蘭信芳臉上憋得通紅,他不願意喊這個姐姐,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就怕這一聲“姐姐”喊了出來,這一生什麼機會也都沒有了,金秀看懂了納蘭信芳的眼神,“不必如此,素日裡頭都是這樣見禮的,何必今日要大禮呢?”
“長幼尊卑不可廢,”納蘭永寧望著自己的兒子,心裡頭微微一歎,他必須要鐵石心腸,趁著今日是一個好日子,把該說的都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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