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家夥都正視到,緬甸不是什麼蕞爾小國,而是南天霸主,等閒的手段是拿不下的。這個事實,”金秀搖搖扇子,“有句俗話說的好,裝睡的人叫不醒。如今用明瑞總督的大敗,和老官屯這些堅固的營寨,證明了這個事實。這事實,智冶兄,您覺得我說對了嗎?”
“極是。”孫士毅其實很明白,傅恒如今到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時刻,老官屯大寨在麵前,衝擊過幾次都不成功,好幾次好不容易衝破緬甸水師的封鎖靠近營寨,但總是攻克不了那些木頭搭建而成刺蝟一樣的大寨,幾次都是無功而返,而如今神威大炮還沒鑄就成功,按照傅恒的意思,還要再鑄幾門一起用才是最好,這是對著緬甸人最後壓軸的好東西,如今還沒到該派上用場的時候。
伊洛瓦底江在該區域最寬處有約4公裡,其餘的地區寬度也在2-3公裡不等,江心中間還有一個大的衝擊平原。老官屯就修建在那個平原和江兩邊的岸上,左右兩岸巨大的木柵城牆一直延伸到江裡麵,和江心平原上的木柵營寨鏈接在一起,鏈接處還修得有木門,在平原和江岸空出的水域裡停滿了戰船,這些木門就是為戰船出入而修建的。江心平原上也有駐軍防禦,你如果攻擊江心的木柵,就會受到來自左右江岸木柵上的炮火夾擊。
所以傅恒采取的戰術是陸上和水上一起進攻,而且左右江岸上的木柵都是沿著大斜坡修建,徹底把路封死,並且有五層防禦,內裡還有工事,木頭材料都是用當地最堅硬和最巨大的木頭修建,外層還有壕溝防禦。老官屯整個工事的周長加起來有五裡左右,基本上把水路進攻阿瓦的要道扼守死了,但大玄大軍一旦拿下老官屯,阿瓦基本就沒有任何水上屏障可以依賴,所以緬軍最拿手的木柵工事和最好的材料都用在這裡了,不用多說,接下去傅恒所率領的大玄將士們,迎來的將是一場苦戰。
既然是苦戰,那麼就要找一個萬全的法子,這位納蘭公子關於緬甸國力的判斷和傅恒還有自己個的意思是一樣的,孫士毅見到老官屯如此之後,就勸告傅恒,緬甸之事急不得,不能夠急,若是急,輸了倒也還是小事兒,隻怕是後路斷絕,這幾萬大軍都要葬送在這緬甸的深山老林裡麵。
急不得,那麼就要緩緩圖之,所以這些後勤的糧草短缺成為了大問題,傅恒原本想著一鼓作氣勢如虎攻下老官屯,可如今不成,那麼就要改變方略了,傅恒和孫士毅商議許久,如今橫豎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是讓這位納蘭公子再想想辦法了。
“安石不出,奈蒼生何!”孫士毅朝著金秀拱手,笑道,“如今隻能來煩你這位大才了,如若老弟不去永昌府,愚兄也知道緣由,商人們都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人,你若是沒有實打實的東西,他們是萬萬吐不出銀子的,這事兒愚兄願意為了大軍,和大帥討要個人情,你看如何?”
“隻要是如若老弟願意的話,即刻出仕當差也是可以的。”
“我倒是不在意那些差事兒官爵什麼的,”金秀笑道,“我隻要一個名分。”
“什麼名分?”
“一個我可以代表傅中堂前往永昌府的名分。”金秀搖了搖扇子,望著對岸的緬甸營寨,暮色之中的緬甸大寨,宛如一頭豬婆龍一樣,凶狠安靜的潛在伊洛瓦底江邊,“名不正言不順,我也辦不成我的事兒,我的法子若是辦不好,怎麼能夠給大軍帶來所想要的東西呢?”
“這事兒不算難,名分怎麼定,咱們還可以商量,除了這個,還有呢?”
“還有的話……”金秀尚未開口,高台之下又蹬蹬蹬的響起了腳步聲,身穿盔甲的海蘭察大步流星的上來,“好你個小子!我正要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