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士毅倒是覺得能夠位極人臣,官居一品就已經足夠,是否進入中樞,這不是什麼在意的事情,當然,這是他目前軍機章京的身份來說,官居一品就是登天之難,但他日後就會發覺,人往往的是這樣:得隴望蜀,得到的東西越多,心裡就是越難滿足。
“不過學生倒是覺得,此人甚是了得,偶爾交談一些事兒,的確是真知灼見,比如這個喝燒開了的水的事兒,如今雖然隻是過了幾天,可十二阿哥負責的那些士兵,病倒的少了許多,至於這瘧疾的治療之法,學生不敢妄言下定論,但若是醫官覺得可行,這不會是無的放矢。”
“那麼依智冶之見,他的預測之術,有些用處?”
“這個不知,”孫士毅誠懇的說道,“海蘭察來說,這位納蘭公子不測無名之輩,就算是烏猛脫猛,他也說不知,隻測他願意測之人,也不問生辰八字,所以我這冒昧一求,倒是來了這個批語。”
“這麼說來?本座也要試他一試?”傅恒笑道。“智冶可幫我問過?”
“不敢,中堂大人未曾交代,我如何敢做這越俎代庖之事呢?”孫士毅忙說道,“若是大帥許可,我就請他一問。”
“我這自己個倒是不必多問,若是富察家,倒是可以問問……”傅恒笑道,世人都信這些風水命運的事兒,他也不能夠脫俗,傅恒對著自己的未來不甚在意,他有皇帝的寵信,又有大功勳傍身,宦海對他來說,任何風波都是如履平地,但他所掛念的,倒還是富察氏的未來和榮耀。
孫士毅答應了下來,外頭中軍又來報,“阿裡袞大人已經退燒了。”
“可真是藥到病除!”孫士毅驚訝說道,“這金雞納霜,我以前隻得其名,沒想到,居然如此神效,中堂大人,學生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就是,”傅恒揮手示意中軍官退下,“咱們沒什麼不能說的。”
“這位納蘭公子,顯然是十二爺的謀主,”孫士毅說道,“才乾的確了得,其人……”孫士毅斟酌了一下,“似乎有些待價而沽。”
“待價而沽?”
“是,他手裡頭早就有藥,但為何沒有早些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