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體兩麵,規矩多,辦不成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起碼咱們謹言慎行,不至於壞了差事兒,也不怕有人害了咱們。”金秀奉了一碟山楂給永基,“這就是規矩,給咱們最大的保護。”
山楂看上去不是很新鮮了,暗紅色,乾巴巴的,上麵還人為的撒了一些虛假的水珠,營造出新鮮的假象來,永基看了那盤山楂,抬起頭來看著金秀,“你這話新鮮,我從未聽過,可實在是有道理。”
“可規矩之中也會有規矩的陷阱,你卻不知道,宮裡頭很多事兒,可以做,不能說;而另外一部分事兒,可以說,卻不能做。”
“這才是生活的樂趣啊,不是嗎?”金秀微微挑眉,“按照爺說的,宮裡頭的生活平淡無聊,就隻有這些規矩之下不合規矩的事情辦起來,才算是有些意思吧?”
金秀倒是以身作則,早就在宮內鬨過兩出了,第一出是在舒妃的永壽宮唱雙簧,第二出就是在儲秀宮長驅直入金蟬脫殼,兩次都是不合規矩,但麵上誰都挑不出錯處來,皇貴妃灰頭土臉之餘,也抓不到舒妃乃至金秀的錯處來,因為不合規矩的內容,皇貴妃沒被抓到,舒妃做的都是符合規矩的。
至於皇貴妃的敵意,金秀不擔心什麼,橫豎自己決定嫁給永基的時候,和皇貴妃就注定了不是同路人,倒不僅僅是舒妃的關係。
有些時候潛在不知道的敵人,比擺在麵上車對車馬對馬的敵人要更危險一些。金秀還好沒有當嬪妃,不至於真的被皇貴妃管到死,現在麼,作為兒媳婦,請安問好就行了,也不會分派什麼差事兒,金秀這樣自我安慰,麵上守得住規矩就行了。
一日無話,到了傍晚,永壽宮的馬佳宮女送了一盒棗泥糕來,說是舒妃賞的,這是尋常的玩意,犯不著特意送來,所以馬佳宮女說了舒妃的事兒,“娘娘說重陽節禮還短了一些銀子,問福晉這邊可有?若是有,先挪借一些,日後再還上。”
“這還有什麼借不借的,娘娘說的這樣的客氣,倒是叫我難為情了!早就說過了是一家人了,納蘭家就是我的母家,我和娘娘又是老相識,”金秀笑道,“這事兒我答應下來了,五十兩嗎?”金秀吩咐福子,“叫章嬤嬤拿五十兩銀子來。”
福子出去吩咐,過了一會回來稟告,“章嬤嬤說下個月預備著做冬衣,棉被等物,雖然有些銀子,卻不能隨便動用。”
馬佳宮女臉上有些尷尬,金秀微微皺眉,“這話不對,內務府給我妝奩除卻開銷之外,其餘的一概都還在,我家中還特意給了一些銀子,讓我可以在宮裡頭用。阿哥的俸祿自然不能隨便動,而我的嫁妝,怎麼也不能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