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它什麼好東西,日後還是有的機會穿戴的,現在既然十一阿哥朝著爺開口,爺又答應了,那就該送出去,不然的話落了十一阿哥的話柄,授人家口舌之便,就是不好了。”
十一阿哥的性子,按照章嬤嬤所說,隻怕是對著銀錢真的很看重,若是如此的話,輕易的東西不能隨便送,還是要一次性送到位才好。永基點點頭,“你辦就是。”
“隻是,”金秀把兩塊鴿子蛋大小的翡翠複又收了起來,放回到了盒子裡頭,“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能送。”
“怎麼?”
“有人對著征緬商會做手腳了,”金秀笑道,“新上任的雲南布政使,對著征緬商會的出息十分眼紅,要求侯豔年將征緬商會這裡眾人上繳的銀子份子等,都要解入布政使的藩庫。”
“這話是怎麼說的?征緬商會采購的征緬引,乃是用作前線的,給朝廷不知道省下了多少銀子,後頭雖然略有盈餘,傅中堂已經說過,要作為四川、貴州、廣西到雲南的官道修建之用,還要從八大關一直修路到緬甸,最後還要一直修到阿瓦城,除卻要把征緬引盈餘用上去,肯定是不夠杯水車薪,而侯豔年告訴我,商會的商人們都願意再按照比例提供銀子,一來是權做關稅之資,二來修建官道,對著他們的生意有莫大的好處。”
要致富先修路,這個是一個樸素的道理,本時代之中的官員們,或許還不明白這個樸素的道理,但是商人們非常清楚,通達的官道,可以讓貨物和銀錢迅速的流通起來,他們可以更快更高效的賺取到利潤。
所以商人們願意出錢修路也是很正常了,征緬引籌集來的銀錢,除卻供給大軍軍需和給陣亡戰士們撫恤金之外,剩餘的都拿做修路之用,按照尋常的套路,這些銀子應該是要解入衙門的府庫,由衙門,尤其是納蘭永寧昔日擔任過的布政使衙門、轉運使衙門來統一調度。
可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隻不過是傅恒的權宜之計,無奈之舉,死馬當作活馬醫的閒棋,一下子竟然真的籌集來了如此多的糧草銀錢!大家夥都猝不及防,傅恒原本是開始生病了,聽到這個好消息,精神一下子振作起來了。就是因為這猝不及防,這銀錢來的太快,一下子納蘭永寧的轉運使衙門反應不過來,大筆海量的銀錢一下子在一個月內迅速的集結到了八大關外。就算是有部分的銀錢,金秀看在納蘭永寧的份上交給布政使衙門來調度,但大部分的銀錢,沒有地方可去,沒有衙門負責,就隻能是讓征緬商會,讓侯豔年來負責花掉。
這些銀錢的來往和金額,絕對是金山銀山級彆的,事情緊急,前線的戰事一日不能耽誤,而這個銀錢又十分的龐大,但最關鍵的,這個事兒,是十二阿哥提出,讓自己的門客,白衣翩翩的“納蘭信芳”去辦好的,既然是人家主持辦的,一應的權柄,那就該是人家來操辦,所以征緬商會動用了征緬引大概是十之六七的銀錢物資,雲南布政使大概隻有十之三四,而這個現狀,在傅恒的默認下,沒人再囉嗦什麼,繼續維持到了戰爭的順利結束,而侯豔年也非常聰明,所有的賬本,不僅是送了一份到布政使納蘭永寧處,另外一份送到征征緬行轅傅恒處,起碼在明麵上,賬本清楚,開支條條可查,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傅恒對著征緬商會的作用十分滿意,論起這種轉運的事兒來,沒有人比商人們更厲害,這也是就大玄為什麼要出售兩淮鹽引給商人們,讓他們來運送糧草了,他們運送糧草又快損耗又少。征緬商會給緊張的緬甸戰局有了巨大的幫助,傅恒十分高興,在入京前就預備了要給這些商人們最高的犒賞——賜給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