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赫然也是金秀有過一麵之緣的,這位姑姑穿著深紫色的管事姑姑長袍,頭發梳的光滑油亮,發髻也是一絲不苟,端端正正的,神色嚴肅,有凜然不可侵之意,又有威嚴肅穆之色,端的十分厲害,章嬤嬤剛才還絮絮叨叨不依不饒的,可見到這位姑姑進來,喉嚨裡的噪音一下子就被掐了,頓時消失不見,還帶著一絲惶恐和畏懼的眼神看著那位姑姑。
容姑姑先是端端正正的朝著永基福了福,又朝著金秀行禮,等著行禮結束了,這才起身,告訴了永基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阿哥的奶媽前幾日沒了,阿哥這裡沒有乳母嬤嬤,所以奴婢就來了。”
永基大吃一驚,他的手不小心拂到了蓋碗,那粉彩琺琅的瓷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章嬤嬤退了出去,永基心緒不佳,自己個躲在書房去看書去了,還吩咐金秀,不必去打擾他。金秀很是明白這個時候,還是要一個人獨處,暗暗傷心一番才行,所以也就沒有去打擾永基,今日容姑姑新來,該是她來招待一二,金秀請容姑姑坐下,又問永基的乳母怎麼回事。
“就是風寒倒也不打緊,隻是又添了彆的病症,養在宮中,太醫又不好過去診斷,”大玄宮廷規矩,太監宮女們是不能夠讓太醫診治的,得了病就好生靜養,若是實在不行,也隻能是挪移出宮去,在外頭找外頭的醫生,可隻要是這樣出宮去,就再也不能回紫禁城了。永基的乳母還想著要跟著永基住,所以一直苦熬著,“拖久了,倒是成了大症候。”
“後事辦的如何了?”金秀有些唏噓,“阿哥若是出宮去,也可以祭拜一場。”
“拉出去業已燒了,”容姑姑冷冰冰的說道,“雖然是冬日,可也怕是時疫鬨起來,所以就直接拉出去燒了屍身,暫時寄放在報國寺裡頭,急切之間,也問不到乳母家裡頭的情況,所以暫時也就如此了。”
“那麼可以去報國寺了,”金秀點點頭,“等到來年清明節前,先讓小葉子出去看一看。”
“姑姑是伺候過十二爺皇額娘的,”金秀笑道,“我聽十二爺說過,昔日六宮的許多事務,都是讓您幫襯著料理,我這裡頭事兒可不多,實在是委屈你了。”
容姑姑也不說話,隻是靜靜聽著,金秀見到她不搭腔,不免有些無趣,但也隻能是自顧自的說下去,“十二爺剛成了婚,可還要在尚書房讀書,阿哥所的差事兒也不多,姑姑就請安心住下,大小事兒不必操心。”